风宣呆呆的看着头上的平棊,身上的男人再如何在他身上徜徉,他都没有感觉了。
这场他制造的荒唐情欲,一直持续了很久。林雀无时无刻都不再唤那个人的名字:阿玉...先生..
风宣扯了抹笑容,惨白的笑容,冷寂的心。
紫阳元君赴死之前,劝他放下。
他也想放下,可已死的三十万龙族和数万的普通仙民,怎么办?
这些年来,他几乎不敢真正的睡觉。
每次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龙尸布满西海,看到他自己吃了父王的龙尸血肉,看到他折磨林雀,折磨得生不如死。
便是瞬意对他,再如何小心呵护和陪顾已是无用。因为瞬意一看到他,就会想起当年他和林雀合谋,让整个西海毁之一旦。
所以瞬意的纵容,其实是对他置之不理。风宣早就看明白了。
所以,他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如今能撑到现在,像孤魂野鬼般在仙境游荡,就是想拉着林雀和自己一起下地狱。
那是一把由他骨头打磨的匕首,在微微浮尘里,十分锋利。
他握着匕首,轻声道:“林雀,随我一起走吧。我们一起去赎罪…”
刀锋狠狠的插入男人结实宽阔的后背,鲜血狂飙,风宣的眼里没有丝毫犹豫。
林雀陷入欲火,因为疼痛猛然清醒了过来。风宣便一脚将他踹下了榻。
林雀在地上滚了一圈,鲜血铺了一地。
但混元仙身不轻易死,所以风宣拢好了衣服,就缓缓的朝他走近。
林雀张着嘴,怒目:“你..你是谁?为何要用甘玉的脸?”
风宣在林雀面前,俯下身,凄然的笑了下:
“你竟然听不出来我的声音。林雀,你好生绝情。”
“怎么?一样的身体,不同的皮,你就区分不出来了?想当年我们也在这间屋子里缠绵,还有那间暗室...”
林雀睁大了眼,还未开口,点点红花,胸前血肉翻飞。
风宣嘴角含笑,如同鬼魅般的邪恶,可眼睛里却一直在大颗的流泪:
“林雀,你和我两个王兄一起在王殿里喝酒的时候,可有想过,有一天他们会死在紫阳元君的剑下,而紫阳元君是因你才来的。”
“父王一心想拉拢你,可你却和瞬意一起,收集了所谓的证据,要致他于死地。你可知,我父王很喜欢你,一直想要你做他麾下的首员大将。”
“林雀,你在这数百年的仙生里,可对他们有过一丝的悔?你和瞬意,有没有对那数十万的龙族将士,和数万的普通仙民,有过一丝忏悔? ”
“你扮作误留客接近我,就只是为了从我这最没有心机的蜥蜴龙这里,套取西海军政。林雀,你可对我有一丝悔?!”
“你通过我接近瞬意,和瞬意合谋算计我西海。林雀,你们可对我有一丝悔?!”
匕首不断的落下,血溅三尺,泪水纷飞,林雀渐渐在他的手里,没了动静。
脸上自己的泪水,和林雀身上飞溅出的血,不断混杂在一起。
尝够了苦涩和腥甜,他停止了笑,也停止了哭,而那张属于甘玉的俊逸脸,就茫然起来。
龙骨匕首,血流如柱,那是林雀的鲜血。
可是有什么用呢?该死的不是自己么?
风宣坐在原地,呆了片刻后,就准备抬起手,想将这张不属于自己的脸,毁掉。
却听‘哐当’一声响,一道碧莹光,从天而落,龙骨匕首就掉落在了地上。
他看着穿透自己胸口的顺天戟,笑道:
“你就这么喜欢他?喜欢到,连别人用了他的皮,也舍不得划烂掉?林雀,你可真是痴心。”
可痴心的人,向来绝情。
风宣无力的摇了摇头,罢了,放过他吧。
素白长衫浸血,风宣缓缓倒在了地上。
*
时玉和火炎将西山翻了个底朝天后,才终于找到了林雀和风宣。
只见屋内地板、床榻,大半都是猩红的血迹,状况十分惨烈。
林雀躺在一堆血泊里,闭着眼,半死不活。
顺天戟插在风宣身上,风宣睁着眼,两眼无神。
变态和贱人一相逢,必有一伤。
所以时玉抬起脚,就很不客气的在林雀血肉翻飞的胸前,再给狠狠的踩了一脚。直将半死不活的林雀,给痛得流泪的睁开了眼。
林雀看清来人,就骂道:“死变态,你就不能轻点。”可惜痛得起不了身,只能恨恨的盯着时玉。
时玉哈哈笑了下,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蹲下身,用手拍了拍林雀的脸:
“啧啧,瞧瞧你惹的这些风流债。”
林雀:“.......”
果然,对于喜欢嘴里犯贱的人来说,当初说出去的话,最后都是会报应在自己身上的。
他林雀可是正儿八经的情劫,不像他时玉经常被无关的桃花劫牵连上。
所以别提,时玉此刻心里有多开心了。
可时玉这动作,却让火炎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