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十
守在容越房间的男佣有两个,同时还有其他人进行轮班。
容越也没叫这些人离开,在吃过了保胎的药之后就直接躺下休息了。
下腹部的绞痛已经逐渐平息,但还是有种凉意盘踞在上面,就算房间里已经开了暖气,刚刚也喝了热汤,现在也有温暖蓬松的被子盖着,但那股凉意也还是始终挥之不去。
容越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今天唐曦心情格外好,又是安排佣人又是吩咐医生护士,一直弄到半夜才总算安静下来。
唐今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成线落下,丝毫没有要变小的雨水。
窗户上倒映着她的模样,但又在眉眼间模糊,什么也没映出来。
许久,她转过身走到门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就像睡美人所在的城堡,所有的人都已经陷入沉睡,不管是轻还是重的脚步声都已经没有人再能听见。
原本在容越房间里守着的两个男佣也已经莫名昏睡了过去,整个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唐今关上门,缓缓走到床边。
她垂眸看着床上睡着的青年。
房间里是温暖的,但从回来之时,青年就苍白一片的脸色此时也没有半分变好。
唐今看了他一会,半晌,弯下腰,算不上多温柔地掐住他下巴将之抬了起来。
吻间的低语带着些凉意:“小爹在等我?”
被她一眼看穿了自己没睡,容越也没有很在意,只是轻轻笑,“或许。”
或许是在等你,但不是你也没有关系。
唐今不由得抬起头,看着他。
青年带着慵懒与似有若无的笑意,那双丹凤眼里虽然倒映着她的影子,但更多的是浮于表面的温柔与挑逗。
他变了。
或者说,他变回去了。
变回了最开始来爬她床时的那副样子。
这样也好。那副被感情纠缠变得犹疑不决反复不定的样子多少让她有些,失望。
既然是这样,唐今也不打算和他绕弯子,她直起腰,眸色浑浊不清:“谁的?”
“嗯?”容越偏了偏头,像是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唐今看了他一会,声音微冷:“小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这个啊……”容越弯眸,“我肚子里的孩子当然是……我的呀。”
他笑得开心,像是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只可惜这样的笑话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觉得可笑。
就像在他们的关系里,会被情感左右做出可笑举动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唐今眸底有种无法消融的冷意,她伸出手抚上容越的脸颊。
指腹感受着青年颈间血液的流动速度,她声音也低,“最后一遍。谁的?”
……
强迫他抬头的那双手里传不来一丝暖意,只有像是要刺进骨头里的冷。
容越看着她的眼睛,眼尾又隐隐开始发热。
可能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她吻他的时候,她的唇上甚至还沾着另一个人的唇膏。
那种橙子的味道很好闻。
未免自己像个可怜虫一样在她面前哭出来,容越弯眸。
那双丹凤眼里水色弥漫,但那些却也不像泪水。
因为他在笑。
他声音慢慢:“让我想想……那天是小今,前一天是小今的母亲,再前一天又是小今,再前一天……”
“再再再前一天是……”大概是数累了,他慢慢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