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奕清见劝不动宁和帝,无奈一叹,只好蹲在一旁帮着他打下手了。
洛安平站在一旁看着,微微一笑。
二爷对二公子可如太子一般,可见啊,二爷还是很挂念二公子的。
宁和帝见罗奕清这般,也笑了笑,继续他的雕刻大业。
王大山和蓝柏玝站在对面的廊下看着,蓝柏玝道,“你该准备准备了,诚英那丫头定然会跟着二爷南巡的。”
王大山颔首,“嗯。”
蓝柏玝抬头看了一眼静谧的天空,圆月当空,真真是个团圆的好日子。
可惜,今年该是最后的一个团圆年了。
想到此,他不由心头一痛。
他似乎是他们当中,活得最安然的那一个了。
想到暗一还在东疆,暗四也去了北疆,暗六则留在了南疆……
他们都经历了不少的危险,倒是自己,好像过去这大半年也没怎么经历危机。
他只希望他不会是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的人。
王大山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人生无常,珍惜当下便可,无需多想。”
只要生前无憾,死后便无悲。
蓝柏玝笑,“你的心境比我强。”
王大山畅然一笑,“那是,待日后上了战场,你便知道,这世上的生死,不过在转息之间。”
蓝柏玝笑笑,只是笑容之中还是有一丝的难过。
他依旧无法参透。
这一夜,肖诚英辗转难眠,倒是几个孩子睡得香甜。
皇甫景和等人倒是累得睡得沉,宁和帝到了上官家看了他们一趟,顺带着跟上官怀敏见了一面。
“尔等不必避嫌,在此,只论家礼便可。”
上官怀敏恭敬道,“是,陛下。”
“明日,让你家的那些小子们过来看看吧。”
上官怀敏明白,“是,陛下。”
罗奕清一直陪着宁和帝。
宁和帝和他缓步回去的时候笑着看他,“怎么?怕我突然就毒发了?”
罗奕清抿唇,沉声道,“是。”
宁和帝没好气,“我还没那么脆弱。”
他的内力还是能稳住这些毒的。
若非如此,他的脸色也不会看着半点异样都没有。
罗奕清:“诚英要和您一起南巡。”
宁和帝皱眉,“你答应了?”
罗奕清点头,“师弟有药丸,可让诚英身体恢复如常。”
宁和帝瞬间站定,大怒道,“胡闹!”
“谁让你们这么做的?你明日就跟诚英说,老实待着,不许胡闹!”
“要知道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你切莫因为她是习武之人就不以为意……”
罗奕清哽咽道,“二伯,我们双亲都已然不在了。”
宁和帝怔愣无言。
罗奕清第一次在他面前失态,泪流满面,红着眼看着他道,“您可知您于我和诚英而言是意味着什么吗?”
“是依靠。”
“所以,二伯,您让我们陪着您去南巡吧。”
至少,在南巡的这段时间,让我们能护着您的安然。
只要您能保持不动武,那您就一定还能继续延寿!
宁和帝闭了闭眼,怅然一叹,抬手拍着他的肩膀,无奈又心软,“好了,你哭什么?不过是一死,人生自古谁无死?你不必如此。”
“你要知道,我已然比任何人要幸运了。”
比起你父亲,诚英的父亲,他可不是已经很幸运了么?
罗奕清却更加难过了。
抬手衣袖掩面抽泣着。
宁和帝:……
都当父亲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但他也无法责备他,反而越加心软了。
伸手拍抚着罗奕清的后背,缓声哄道,“二伯也给你扎个宫灯,可好?”
罗奕清哭声一顿,擦了擦脸,很是无奈地红着眼看他,“二伯,我长大了。”
宁和帝笑得慈和,“你再长大,那也是我的孩子啊。”
罗奕清眼泪又从眼角落下了,“那二伯,您答应我了?”
宁和帝脸顿时一黑。
这孩子也忒不好哄了。
洛安平在两人身后忍笑。
若是被京中的太子见着,定然是要暗地里大笑:总算是有个同辈的人能辖制陛下了。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宁和帝无可奈何地任由罗奕清等人去折腾了。
不过,他心底还是很高兴的,还特意给肖松洋传了信:看,诚英那孩子还是跟我更亲,正平那孩子也更心疼我,我去南巡,他们还不放心,非要跟着我一起去,唉……真是不好推拒孩子们的好意啊!
收到信的肖松洋真是又好气又酸涩又无奈,不过还是给宁和帝回了一封信:放心吧,我很快就能追上你们了,到时候看看诚英和正平两个孩子到底和谁更亲!
宁和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