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八,天晴,东疆东安城府衙后衙,中庭花园之中。
今日是知府夫人举办赏花宴的日子,东安城内所有接到请柬的世家大户的女眷们都纷纷前来,甚至一些离东安城不是很远的府城大族女眷们接到了请柬也都提前一到两日来到了东安城中,特意在今日来知府后衙之中参加宴会。
和珍自然也在其中。
虽然是女眷的宴会,但和珍在这里也能探听到很多消息。
更重要的是,可以从这些女眷们的言谈之中知道东疆这边的官员们的态度。
——毕竟东疆现今的局势,作为官员家中的女眷,不管是文官武将,她们多少都能察觉到什么,从而也能探知到自家夫君对此局势的态度。
和珍来这里,就是为了知道这些。
她很是安静地坐在她的位置上,听着周围的女眷们谈论各家的事情,也说着各自城中的趣事……
而作为前来东疆这里巡查的“二皇孙”,肖松洋自然也被崔惠杰请到知府后衙之中,不过是在男宾位置。
这样的赏花宴本来就是女眷们的宴会,所以崔惠杰也没特意发请柬给旁人,邀请他人前来参加。
只有几个得知崔家举行宴会,又“恰好”在东安城之中的官员们,想着过来凑趣,便不请自来了。
这种事情,在世家大族之间倒是很是常见,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崔惠杰自然清楚他们都是为了谁而来的,倒也没有拒绝他们上门,而是特意安排了男宾的位置,与女宾分开,如此也就不会搅扰到自家娘子准备了这么久的宴会。
——在崔惠杰看来,他家娘子举办的这次宴会就是为了消遣。
虽然现在他大概知道这一次的宴会与以往的都不同,但他也没打算改变自己以往的行事。
有时候,保持现状,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但自从他看到了肖松洋和和珍两人之后,他心便安定了下来,他知道,陛下派的人终于到了。
就在此时,一道唱名声传来:“西东道巡察司巡察御史范齐麟大人到!”
崔惠杰一愣,这位范齐麟大人是谁?
他看了在场众人,见在场众人大多都很是茫然,只有肖松洋眸光一闪,微微笑了笑,手里依旧拿着一把折扇,不过已经换成了碧玉做骨的玉扇。
这玩意儿,旁人看了都恨不得供起来,可肖松洋却宛若平常,该怎么用就怎么用。
当然,他身上的蟒袍也换了一身,今日这一身是更为骚包的大红做底的蟒袍。
看得崔惠杰暗地里一阵牙疼。
这颜色,这绣纹,分明就是皇太孙的常服!
嗯,他想得没错,这衣服就是肖松洋顺带手从宫里的司绣司拿的。
——由此可知,司绣司里的绣娘们是为何会那般怕他了。
连皇太孙的常服都敢拿走,她们能不怕吗?
关键是陛下和太子,乃至于皇太孙本人都没说什么,只表示知道了。
神情那叫一个淡定。
这也让司绣司的绣娘们很是无奈,只能是盼着这位煞神赶紧走吧!
可别来了!
她们真怕了这位主儿了。
先是让她们三天赶制一件茶白蟒袍,随后又是拿了皇太孙的一件新制的大红常服,要知道,那可是为皇太孙之后徵婚后日常穿的。
现在却被这位主儿也先一步拿走了不说,她们还得重新给皇太孙设计一款全新的蟒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