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诚英这么一出手,躺在地上的宝蓝粗布女子怔愣地看着她。
肖诚英瞥了她一眼,转而看向上官凌风,正要开口,上官凌风却先一步开口道,“哎呀,这不是罗秀才娘子吗?真是多谢你了。若非你出手,今日我还真有可能在这几人手上吃亏了呢。”
肖诚英眉头微动,转头看向那巷子口对面墙脚下的为首灰衣壮汉,淡淡道,“我先送人过去镇衙那边。”
上官凌风微微一笑,“我帮你!”
他转头看向地上的宝蓝粗布女子,含笑道,“哎呀,这位小娘子,赶紧起来吧,我们一起去镇衙,你有什么冤屈尽管与镇长大人说明。”
大宁的镇长算是入了品的末等小官,一般情况是庶九品,在县令之下也有处置镇内各类案子的权利。
大宁施行的是案件发生属地归属原则,也就是说,不管这位宝蓝粗布女子是何处人士,只要是在洛河镇内发生了任何不测,那就归洛河镇的镇衙管。
方才她口口声声喊救命,上官凌风和肖诚英自然是要将她和三名灰衣壮汉都给送去镇衙处,让镇衙的镇长来处理。
肖诚英抬步走到巷口对面的墙脚处将那名为首灰衣壮汉给提起来,那名壮汉嘴角已经开始渗出鲜血,显然是被肖诚英的那一脚踹得不轻,受了内伤。
上官凌风也将巷子里的另外两名灰衣壮汉给点了麻穴提起来,走到宝蓝粗布女子身旁,道,“走吧。”
哪知那名女子却瑟缩着肩膀低着头道,“我、我怕。”
肖诚英提着为首灰衣壮汉走过来,听到她这么说,立马挑眉道,“你怕什么?”
那女子带着哭音颤抖着说,“我怕镇衙的大人根本就不管……我更怕他们出来之后会找我的麻烦……”
上官凌风挑眉,“那你说说,他们怎么就能找你的麻烦呢?”
那女子只是低着头哭,根本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肖诚英可没这么好的耐心,扭头盯着手里的为首灰衣壮汉,冷冷道,“你说。”
那壮汉缓了缓胸口的闷痛和掌心的剧痛,微微颤抖着声音道,“她已经签了卖身契,是我家主人的家奴,她逃跑出来,我们过来抓她回去,可不违反律法!”
说到最后,这壮汉还十分理直气壮,显然是觉得他们自己没错。
肖诚英眼睛一眯,这确实是有些不好办了。
毕竟卖身契这东西,没人管你是不是真的自愿,只要签了卖身契,那就是奴籍,那就是归卖身契所有人所有的附属品。
镇衙是不会多管的。
上官凌风显然也知道,可他却冷笑一声道,“那人家小娘子是真的自愿卖身的吗?”
“当然,分明就是她的父亲带过来的,我家主人还问过她了,只是后来她却不知为何要逃跑……”
说到这里,为首灰衣壮汉好像还挺委屈的样子,看得肖诚英都想翻个大白眼了。
那宝蓝粗布女子似乎也忍不了了,哭喊着道,“两位恩公,不是这样的,分明就是他们做局欺骗了我的父亲,让我父亲将我给卖了……”
随后这女子就将她的身世说了一遍。
原来她叫姚九娘,是岩城府里的一个偏僻小山村中的农家女,家里人口众多,父亲也只懂得种地,大多还是租旁人的地,一家人过得紧巴巴的。
去年冬的时候,姚九娘的娘亲就病倒了,姚父为了给姚母治病,不光是将家里仅有了两亩良田都给卖了,还卖了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可还是无法救回姚母。
姚父无法,为了保住剩下的两个儿子,便打算给姚九娘也找个好人家,将她卖了。
可姚父想的是让姚九娘进大户人家里当丫鬟的,可那灰衣壮汉的主人却是看中了姚九娘的姿色,打算将她买了送进青楼之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