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民还在说着,“娘,我马上就要考秋闱了,您难道想让我这一年的时间都分心在家事上吗?”
不光是李母懂得如何拿捏别人,李启民也深得李母的亲传,同样懂得如何拿捏她。
李母一听李启民这话,纵然心下悲凉,但也只能闭了闭眼睛,沉声道,“我知道了,儿,我再也不会多管。从此我就是个聋子和瞎子,行了吧?”
李启民听她的语气很是心灰意冷,只觉得李母这人实在是贪得无厌,得陇望蜀。
蒋钰月带给他们多少的好处,这么快她就忘了吗?
这样一座大宅子,当初她刚搬过来的时候不还挺满意的吗?怎么这会倒是又要跟对方争起来了?
李启民也懒得再多说什么,他没这个心情去哄李母,便直接无视了她的语气神情,仿若不见一般,直接点头道,“那母亲日后便要记住了,儿子先告退了。”
说罢,行了一礼便转身走了。
李母看着李启民离开的身影,终于痛彻心扉地泪如雨下。
真是报应啊!
她日算夜算,终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如今连儿子也算计没了。
何其可笑!
*
李启民刚从李母的院子里出来,下人就急匆匆地跑过来给他行礼禀报,“姑爷,府城官衙来人了。”
李启民脸色一变,立马整理了一下衣冠,快步往前院走去。
而与此同时,蒋钰月也在正院之中得知了消息,她微微挑眉,“府城官衙的人怎么会来?”
难道是京中有消息了?
陪嫁的贴身丫鬟映红道,“奴婢不知,不过已经让人盯着前厅了,稍后便会有消息送进来。”
蒋钰月微微颔首,“嗯,记住,姑爷身边的事儿,无论大事儿小事儿,都要向我禀报。”
她可还记得梦里的李启民是一位十分贪花好色之徒。
家里的妾侍多得都要超过规制了,若非他后来权势滔天,恐怕早就被人给弹劾了。
前世如何她不管,可这一世,他休想再纳一个妾!
李启民急匆匆地来到了前厅,前厅正站着两名衙役,身上还有明显的府城官衙的标记。
“学生李启民,见过二位大人。”
两位衙役倒是十分客气,先给李启民回了一礼,随后为首的那一位才开口道,“知府学正有令,还望李秀才仔细听。”
李启民连忙行礼道,“学生听令。”
“前有洛河镇秀才廪生李家长子李启民大婚之夜窃取他人诗作,不言明出处,后有人前往镇衙禀告镇长,言洛河镇廪生李启民不敬生母。知府与学正大人并一众府城各位大人共同商议,定下如下府令:着洛河镇秀才廪生李家长子李启民禁考一届秋闱,以示公允,沛城府下各廪生秀才举人均以此为鉴,不可轻忽修身之德。知府令上。”
李启民怔愣当场,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两名衙役,“大人!这!”
为首衙役淡淡道,“李秀才,知府大人和学正以及诸位大人都在镇上,正在镇衙调阅李秀才往年学院考核卷宗,您若有异议,可前往镇衙申辩,在下还有公务,先告辞了。”
说罢,两名衙役便拱拱手走了。
李启民眼睛瞪大,完全反应不过来。
这事怎么就闹到了知府大人面前了?!
其实这还真是凑巧。
知府大人和学正大人虽说因昨晚李启民大婚之时所说的催妆诗是盗取他人的,但也没有想过就因为这点子事儿去处理李启民,毕竟么,这种事情若是闹大了,其实他们两人的面上也不好看。
于是他们便与府衙上的其他同知,巡察使等大人商议,最终决定还是先来洛河镇这里调查清楚了再说。
可没想到,他们正在前往镇衙的路上,就已经听说了李启民家的闹剧。
当下巡察使大人就怒了,这大婚上窃取他人诗作还能说一时失察,或者是年少轻狂,可新婚第二天就纵容自己的妻子违逆生母,还闹出了这么一档子大戏来,分明就是这人品行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