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黎酒根本没心情管这些。
她像只树袋熊,跳起来搂住裴时肆的脖颈就往上攀,双腿也缠在他腰上,“呜呜呜有鬼!有白面女鬼哇!!!”
裴时肆几乎条件反射地将她接住。
他将下颌抵在黎酒的发顶,一手托着她的臀,另一只手轻拍她的背,低磁的嗓音里有种令人宽心的沉着——
“没有,没有鬼,乖,别怕。”
黎酒低了下头。
她将脑袋埋进裴时肆的颈窝,灼热微湿的呼吸洒在他的颈上,挠得人又酥又痒。
江知渺意识到自己是闯了祸。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随后揭下脸上的面膜,“抱歉啊,我忘了酒酒美人怕鬼,主要是我没想到敷面膜能被当鬼的啊……”
江知渺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
她不懂像黎酒这种极度怕鬼的存在,半夜对着她那张脸能吓得半死。
裴时肆抱着黎酒哄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缓缓回过神,仍不敢回头看,反复跟裴时肆确认,“真的只是面膜?”
“真的。”他敛眸认真跟她对视,“不然那只鬼看到你这么漂亮怎么还没吃了你?”
江知渺:“……”
她当时就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没错,我就应该嗷呜一口把你吃掉!”
黎酒这才相信了没人装神弄鬼,只是在黑灯瞎火时,撞见了个敷着白色面膜的江知渺,尝试着扭头看过去。
然后对上江知渺那双真诚又清澈的眼,眨啊眨的,表明自己的人类身份。
“呼……”
黎酒松了口气,从裴时肆的怀里跳了下来,有些尴尬地看向江知渺。
呜……
好丢人。
不仅误将别人当鬼差点把自己吓死,还被发现自己的嘴巴被亲肿。
黎酒恨不得挖个坑钻进去躲起来。
即便南坞古镇的晚风很凉,还裹挟着些即将要下雨的湿气,她也仍觉得脸颊发烫,浑身燥热,有些站不住了。
她伸手轻揪了下裴时肆的袖口。
懒散愉悦的笑声在她耳畔响起,扰得黎酒的耳根更加发软。
“抱歉江老师。”
裴时肆神情无奈地看向江知渺,“无意冒犯,是我以前捉弄她的时候把她骗进鬼屋,才让她有了点儿心理阴影。”
“怪我,你别怪她。”
江知渺:“……”
她其实根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接二连三吃狗粮也是有点哽住。
黎酒还在旁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对,都怪他,都怪他以前故意吓我。”
这件事鲜少有人知道。
那时黎酒高一,万圣节之夜,她跟虞池约好cos成漂亮的小女鬼去游乐场玩儿,没想到意外偶遇裴时肆。
十七岁的少年尚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他随性地穿了件宽松的白色Polo衫,外搭黑色冲锋衣,拉到最顶端的拉链,将线条优越的下颌藏在里面。
那日晚秋的夜空很是晴朗。
比起身边穿着内加绒棒球服的纪澈,他整个人都显得干净清爽。
漂亮的桃花眸慵懒地半眯。
看到化了夸张却精致漂亮妆容的小女巫黎酒,他饶有兴致地从衣领里抬起下颌,“这么巧啊小青梅?”
黎酒当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面对死对头的抓包,她拉着虞池的衣袖转身就想溜,本想着随便找个项目赶紧进去玩,没想到身后是个鬼屋——
她当时就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