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先生却说:“两个孩子都在国外呢,他们学业正忙,这个紧要关头如果耽误了,那这些年出去镀的金都白废了。”
白俏听完这话,觉得被雷到了。
也就是说,他们的子女居然一个都没有过配型?
白太太就这么等到现在,等到命都快没了?然后让她过来,试图让她做?
白俏简直跟听了笑话一样,如果说之前她对白太太还有点同情,可是这会儿,她一点都没了。
“是她不愿意让子女回来做配型,还是你不愿意?”白俏问白先生。
白先生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白俏大致知道了,应该是白先生主张,白太太也同意?
所以,白俏的话也说得很明确了,“很抱歉,这件事我做不了,即便要做,也是你的子女做完之后,因为我也有父亲,我的命不完全是我的,也是我爸爸的,他只有我一个女儿,除了我,没人对他负责。但白太太,她有三个,甚至更多的人可以接续她的生命。”
白家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缺钱的,不是么?
白先生听完她的话,皱起了眉,“小姑娘,她怎么着都是你的亲妈,你说这些话,是不是太残忍了?”
白俏笑了,居然说她残忍?
他们可是白太太的丈夫、子女,他们都不做配型,居然在这里指责她残忍?
她实在是没忍住,回了一句:“所以,您的子女,难道都不是她亲生的么?只有我是?”
白先生被她这句话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
最后迸出来一句:“那不一样,他们的未来不容许出半点差错。”
白俏觉得更好笑了,又觉得挺悲哀,“白先生的意思,是我跟我爸穷,所以我和我爸的命不值钱,是吗?”
白先生略微挺着腰板,手背在后面,“我也没有这么说。”
但就是这个意思啊。
白俏更加没有任何愧疚了,“她从我几乎不记事开始就抛弃了我,这个时候,居然来要求我不要太残忍,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您。”
她看了一眼急救室的门,“等她出来,醒过来之后,我跟她说说话,然后就准备回去了。”
言外之意,她能过来陪白太太说几句话,已经算仁慈了。
起码,比她另外两个亲儿子、女儿有良心了吧?
白先生虽然脸色难看,但是没说什么,因为他心里有别的打算。
苏恩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她也算是见识到什么叫惊为天人了,可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从头到尾没吭声。
再抬头的时候,看到了明甫站在不远处。
这家伙还没走,找她有事?
这么想着,苏恩去那边找他了,问:“怎么了?”
明甫嘴皮子扯了扯,“这你朋友?你的朋友,是不是出身都挺奇特的?”
那个陆真真,明甫也是听说过的。
反正这么看来,身世都奇奇怪怪。
苏恩看了他一眼,“身世不是自己能够主动选择的东西,你这么说,多少有点冒犯我和朋友了呢。”
明甫低头看了她,淡淡的一句:“就这么一问,没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