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长生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巨大的石室,他起身环顾四周,此间方方正正,空空荡荡,抬头仰望,室顶挑高五丈,中间有三个圆洞,大小不足一尺,相互间隔三尺。
林书鸿与谢仲就在不远处躺着,还没有醒来。
石长生走了过去,蹲下身来,呼唤两位同窗:“书鸿,仲哥,醒醒…”
林书鸿翻了个身,并未睁眼,谢仲眯着眼睛,口中喃喃道:“我要喝酒。”
石长生道:“仲哥你睁眼看看,哪里还有酒喝。”
说罢拉扯二人。
林书鸿与谢仲闻言坐起身来,睁眼观望,很快明白此时处境。
林书鸿揉了揉眼睛道:“出什么事了?这是哪里?”
石长生努力回忆,昨夜回到书院,小先生什么也没说,只让他们早点歇息,谢仲挨那一巴掌晕着,他与林书鸿说半天话也睡了,醒来时就到了这里。
林书鸿道:“难道又是鬼门?”
石长生道:“不知道,须想个办法出去。”
“哎呦…”谢仲一声惊呼。
石、林二人循声望去,只见谢仲表情痛苦地捂着脸,应当是之前沐恩那一巴掌的力道不轻,刚才初醒迟钝,此时清醒觉出疼痛来。
谢仲捂着脸道:“别想了,肯定是小先生,记不记得以前二先生有事不在,小先生带咱们去铁马庄学骑射,偏偏绑了我当活靶子。”
石、林二人也想起往事,忍不住笑了。
林书鸿道:“那次你可吓得差点尿裤子了。”
谢仲道:“还不是你一箭射歪,差点毁了我的命根子。”
石长生道:“还是小先生救了你,要真是小先生困咱们在这,倒也不怕了,他虽然冷峻严苛,不至于伤了害了咱们。”
谢仲道:“那可不一定,小先生可是心狠手辣…”
话说一半,三人感觉到异样,便眼神戒备地看着一面石壁。
石室边缘黑暗,那面石壁浮起一片灵气,不住变幻凝聚,最后现出一人来。
那人向三名少年缓缓走来,待到近些,借着室顶圆洞的亮光,少年们认出那人是沐恩。
三人松了一口气,好在不是敌人,不过刚才旁若无人说了许多话,难免有些无礼,怕沐恩怪罪,此时都有些局促不安。
沐恩到了三人跟前,三人施礼唤了一声:“小先生。”
话音未落,沐恩出手。
啪!啪!啪!
几乎同时,三名少年一人挨了一个耳光,身体倒飞出去,重重撞到身后石壁又重重落地。
三人“哎呦”“哎呦”地鬼哭狼嚎,这一巴掌虽然不轻,倒也受得住,之所以如此大的反应,是打小养成的习惯,正所谓,叫的越响,挨打越少。
“起来。”沐恩命令道。
三人闻言赶紧闭嘴起身。
“过来。”沐恩言语冰冷,不容置疑。
三人战战兢兢地走到沐恩身前站定。
“为什么打你们?”沐恩问道。
三人都不作声。
啪!啪!啪!
又是一人一个耳光,三人又飞到身后石壁落下,这下不敢出声了,只在那里闷声哼哼。
“过来。”沐恩又发话了。
三人又起身走到沐恩身前站定。
“为什么打你们?”还是这个问题。
谢仲抢着答道:“我对父母先生无礼,沉溺酒色,意志消沉,到了时辰没有回书院。”
这几条已经是他想到的所有罪过。
紧接着林书鸿道:“我没有及时劝解仲哥,没有让他悬崖勒马,还助纣为虐,煽风点火。”
林书鸿实在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只能傍着谢仲来说。
石长生道:“我也是,还有借着书院的名头逞强斗狠,打碎了朱捕头手臂,有辱斯文,有辱师门。”
石长生知道自己与朱猛交手的事瞒不住,不管沐恩是否知道,索性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