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伦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孟守礼道:“孔世兄稍安勿躁,且听他们后面怎么说。”
孔知夏道:“七年前我胞兄孔知春身亡,如今孟掌院又惨死,这般欺辱我儒门,让我怎么稍安勿躁。”
孟守礼道:“虞夫子在场,您既是我儒门长辈,又是卫统领的师公,请您说句话,这事如何处置。”
虞夫子道:“既然出了人命,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都是非同小可,修者有修者的规矩,儒门有儒门的礼数,这二位在仁武司任职,贵为朝廷上差,又有非常之手段,请二位再说说,可还看出点什么端倪?”
彭伦与金鳞看向孔知夏等人,只见他们虽然面色不善,不过碍于虞夫子威信,都没有说话。
金鳞便开口道:“看过尸首,确实是灵火焚烧所致。”
孟守礼道:“不知是哪一家,哪一种灵火?”
金鳞道:“世间灵火,大体分为三种。
一种是上古三火,即三昧真火,圣光玄火,红莲业火,这是道门、儒门、佛门的叫法,其实是上古天、地、人三皇留在人间的法门,可焚世间万物,不尽不灭。入长生境方可运用。
第二种是修者灵火,乃是修者灵修,至阳之火,带有灵气灼烧功用,或强或弱,不一而足。儒门玉光青芒,佛道二门的金光、雷法、符咒,巫门的血炎,灵化之力的灵焰等等,皆在此类。
第三种便是修者自焚灵犀,以毁去肉身,销去道业灵缘的至阴之火,若死得其所,无不甘、冤屈、怨恨,便可灰飞烟灭,不留一痕,若死不瞑目或怨气不散,则留一物或一痕。
众所周知,洪仁书院前掌院孔知春,当年便是自焚灵犀而亡,未留一物一痕,可见孔知春去时安然,无所牵挂。
而孟掌院这状况,是他杀无疑,这焦炭断躯,应当是刚猛灵火轰击,若说是兵家霸王灵所为,可能性很大,但是若说是卫将军所为,却是诬陷。
昨夜卫将军与两千兵士同在广县,颜枢颜先生可作证,如何往来一百二里杀人。”
孟守礼道:“不知除了兵家霸王灵,还有哪家法门能造成如此杀伤?”
金蟾道:“百家万门,有灵火法门者,修到化灵境中上品,皆可,不过下手如此狠辣,实在少见。想来孟掌院修为不浅,被一招击杀,若非不备,便是对方境界太高,彭大巫的逆流法阵看不出灵气颜色,不好猜度,不知事发之时,可有人亲眼目睹?”
孟守义道:“这几日我与众学生都被派往各县办事,昨夜未归,还是书院几个年幼弟子与管事下人,听到后院巨响才来查看,到了此处只见兄长尸身,不见凶手踪迹。”
金蟾道:“如此看来,难以判断。”
这时孔知东起身道:“你莫要装模作样,你说修到化龙境中上品皆可造成如此杀伤,其他诸门都是自身灵气凝聚成火,只有兵家霸王灵是战意杀气迸发成火,要一击之后残火余热,焚尸成炭,非兵家霸王灵之阳刚炽热不可。”
彭伦道:“这么说你们还是认定是卫将军所为?”
孔知夏道:“除了你家卫统领,量那陈广之流没这个实力。况且你说他昨夜身在广县,那证人要么是卫所兵士,要么是他的老师、下属,说来都是他自己人,如何能信。”
孔知夏此言,连颜枢也捎带上了,虞夫子便有些不悦,不过他没有反驳。
这时金蟾道:“卫将军带我等日夜奔波,千辛万苦才救出儒门学生,你们不说感激,反而无端诬陷,多说无益,我仁武司是为皇上办差,你们尽可以将此事告到东州宗府,告到京城内阁去,我看你们那些靠山敢不敢往宫里泼脏水。”
儒门闻言,都不做声。
良久,孟守礼道:“我孔孟二府如何敢冒犯天威,只是我兄长惨死,必须有个说法,凶犯一日未擒,此事便不算完。”
金蟾冷哼一声,转身便走,彭伦跟上,二人下楼离去。
二人走后,孔知夏道:“那净衣司也没有像他仁武司这样嚣张,”
虞夫子道:“贤侄慎言,咱们同心协力追查凶手便是,孟贤侄也该入殓下葬,过后你们自行安排。”
儒门中人称是。
谢廉道:“还有一事,学生已经寻回,尸鬼也不再出现,明日府衙便下令解除禁令,敬告诸位。”
孟守义还想提割麦未完的事,孟守礼使个眼色,他便不再说话。
谢廉补了一句:“毕竟还要为孟掌院办丧事,禁令不解除,多有不便。”
谢廉说罢,众人附和称是。
虞夫子道:“今日就到此吧,老朽年迈,先回书院。”
说罢虞夫子起身,孟伯上前伺候他下楼离去。
谢廉、刘直也带着张敬远、朱猛离去。
余下儒门众人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