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谢廉今日忙了个焦头烂额,他命刘直派人继续巡查青山县,又派张敬远巡查邢州城内及近郊,并且安抚百姓,不可过分抢购粮米盐药。
这瘟疫恐慌之下,其他的公事或减少或延后,谢廉总感觉有些不安,便派差役叫来张敬冠,问他医馆药材的事。
张敬冠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说咱们邢州府各县,流连周边府县,乃至与东州、晋地同邢州交界处,也听到风声,紧张起来。药材采购不到,涨价又厉害,实在难办。”
谢廉道:“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必须要备足药材。”
张敬冠道:“用次点药材,或者其他类似药材顶替怎么样?”
谢廉道:“早该如此,反正这药材又治不了那瘟疫,只是用来安定民心而已,不过你若是换药材,须提前通知医馆编定药方,免得以后出事没有应对。”
张敬冠道:“这个早有考虑,已经安排好了。”
谢廉道:“还有,涨价可以,但不能太过分,至少,所涨比例不可超过盐价。”
张敬冠闻言略一思索,便知道谢廉用意,他信誓旦旦道:“请大人放心,绝对不会失控。”
谢廉点头,便让他离去。
张敬冠走后,谢廉独坐饮茶,差役来报:“刘知县求见。”
谢廉道:“请刘知县进来。”
须臾,刘直便哭哭啼啼地小跑而来。
谢廉将他让进来道:“怎么了刘知县?”
刘直道:“刚才孟守行到县衙报言,洪仁书院与洪义书院昨夜丢了许多学生,我儿子刘人杰也在其列,谢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
谢廉听了道:“有这等事?”
刘直道:“句句属实。”
谢廉道:“那儒门修者不是神通广大,他们就任凭自己学生丢失?”
刘直道:“两家书院本来打算今日放假,那十多名学生是昨夜丢的,学生父母早早堵在书院门口,他们见躲不过,便对学生父母们说不放假了,这才将其打发走,他们两家一样,除了掌院就一个先生,日常授课或杂事都是靠成年学生帮忙打理,出了这事,他们脸面上过不去,不好找佛道二门帮忙,又不敢放其他学生出门寻找,况且那孔掌院与孟掌院的公子也丢了,他们二人无奈才告知给我,要我派人寻找,谢大人,您说此事怎么处置?”
谢廉道:“愚蠢,他们两家书院学生都是本地名门富户子弟,更与衙门里官吏差役大有干系,他怕走漏风声不敢出面,找衙门里也是一样。依我看,就找金刚门,他家弟子大多出自贫苦之家,又有门规约束,办起这等事,比较方便。”
刘直道:“下官已经告知金刚门门主朱威了,他儿子朱文武也丢了,自当出力,能否请谢大人出面,让太一门也派些人手?”
谢廉道:“稍后我会让张敬远去找太一门。”
刘直道:“大人明鉴,下官感激涕零。”
谢廉点头道:“刘知县言重。”
说到这里,刘直便起身告辞离去。
谢廉坐在堂上扶着脑袋,一阵心烦意乱,不出事则已,一出事便接二连三,真是祸不单行。
正苦闷,就听差役传报:“清风书院颜大先生求见。”
谢廉忙道:“快快有请。”
颜枢进来以后,顾不得饮茶,便说了书院学生丢失之事,并说谢仲也在丢失之列。
“什么?”谢廉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仲儿也丢了?”
颜枢点头确认。
谢廉道:“刚才刘知县来说孔孟二院也丢了许多学生,没想到清风书院也是如此,虞夫子怎么说?有没有派人去找?”
颜枢道:“老师说是法家传人申无情将人抓走的,找也没用,只需耐心等待,早晚他会现身。”
谢廉听了是法家作案,焦急心情稍稍平复,他道:“仲儿虽然顽皮,大是大非上倒没什么毛病,若是法家抓去,应当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还须派人找寻,你们不好出面,我派人去找。”
颜枢面带惭色道:“没有什么不好出面,我们没有遮掩,几个学生的家人都知道了,就是老师的意思,我也不好忤逆。”
谢廉道:“颜兄不要多心,想必夫子另有安排。”
颜枢道:“但愿吧,此事全凭谢兄处置,在下告辞。”
颜枢说罢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