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完字，纪兴国把文件递给王主任，警告道：“还有你孙晓军，我提醒你，你这张嘴巴，即便是离开了厂子，出去后也给我嘴巴放干净点。不然，早晚有你吃亏栽跟头的时候。”
孙晓军的离职申请书，就这样被纪兴国轻描淡写的批示了。
王主任面无表情的拿起文件，朝着孙晓军冷嗤一声，道：“行了，你闹了这么半天，结果你达成了，。赶紧地，回去收拾你的铺盖，走人吧。”
孙晓军的脚步却站在办公室挪不动了。
“纪厂长，您能不能行行好，别给雷哥写信啊？”孙晓军搓着手哀求，“厂长，车间那些人，他们就是自己这山望着那山高，听风就是雨，您想啊，我要辞职，那是因为我和雷哥关系铁。我过去，那是能给雷哥帮上忙，他们一个个的，去能干成什么事？”
“他们纯粹就是想钱想疯了，以为跟着闹，能有口汤喝。实际上，就算他们去了平东市，雷哥也不一定会收下他们的。”
“厂长，您要批就批我一个人的就行了。您一下子批了这么多人，这责任本来不在我身上，现在都被迫落在我身上了。”
纪兴国在公事公办时，是很严肃的，他继续投入文件中，对王主任道：“把人带出去，别在这儿烦我。”
“是，厂长，您忙。”王主任走过去，把孙晓军一拉。
“走走走，赶紧出去，别在这儿嚷嚷了。”
孙晓军一直被拉出门口，还在回头告饶。
但办公室的门已经无情地关上了，将他的声音隔绝在外。
王主任把人一拽出来，就嫌弃地松开了手，拍了拍手，道：“身上都黏受了，几天没洗了，赶紧地，回你那狗窝收拾东西，下午就来我办公室办理手续，给我麻溜走人，把车间岗位给我腾出来。我好招新人。”
孙晓军赶紧拽住王主任：“哎哎哎，主任！主任，您别走啊。”
“您能不能帮我跟纪厂长求求情，别把这事怪在我头上，那帮人跟着瞎起哄，真不是我窜梭的。而且如果纪厂长不批，他们实际上也不敢怎么样的。他们就是仗着人多，想假借辞职的事儿，好跟厂里闹一闹，提一下涨工资和加班费的事。”
“我不相信，您和纪厂长，这么大的人物，管理厂子这么久了，下面这帮人这点小九九都还看不出来吗？”
王主任冷笑：“看出来又怎么地，纪厂长当了二十多年的厂长，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个小混混，就能拿捏住他老人家？”
孙晓军急了：“那……那也是十几个工人啊，说批就批了，这些人要是到时候真赖上我，要跟我去平东，我可怎么安置他们啊？”
“要是纪厂长真一封信寄到平东市那边去，弄得雷大哥也不好下台来，我这不就成了里外不是人了吗？王主任，您可不能这么对我。”
王主任径直撇开他往下走：“你当初搞事情，把车间风气给带坏成那样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啊？啊孙晓军，我王建国扪心自问，对你们手下的人还算不错的，没有亏待过你们吧？”
“你知不知道，你们这群人，这么一闹，我王建国在纪厂长那里又怎么交待？唉，我也懒得再跟你废话了，你这都是自作自受，早点滚吧。”
孙晓军悔不当初的自言自语：“早知道是这样，我就……”
王主任下了楼梯，突然顿住，回头疑惑地问：“你说雷霆军在中间下不来台？这事跟他什么关系？”
孙晓军欲言又止：“雷哥他，他…他…”
最后到底还是守住了那点底线：“哎算了，回头我自己解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