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殷鹤成反问了一声,斩钉截铁道:“背弃丈夫,抛弃儿子,还和别的男人结婚,我想全天下的女人也只有她能做出这种事!这就是她要的自由?”
顾书尧将她的手从他手臂上松开,胸口闷闷的道:“梁霁月走的时候,已经跟父亲已经断绝了关系,之后想嫁给谁都可以。”
顾书尧话音刚落,殷鹤成突然抬起头来,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她。他上下打量了片刻,冷声问道:“所以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所以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顾书尧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委屈、难过,这些情绪涌了过来。她只想让他好过些,却迎来的是这样的质问。说到底,他们的观念始终是不一样的。
顾书尧只觉得如鲠在喉,她闭上眼深深吐了一口气,然后轻笑了起来,“殷鹤成,我想听你一句真心话,我当初离开你去法国,现在一个人从帅府里搬出来,你是不是也在心底认为我是背弃过你?也觉得我丢过你的殷鹤成的脸?”
“我没有这个意思。”说着,殷鹤成站起来,“书尧,我累了,我们不要聊这个了。”
她本可以不和他聊这些,可有些话早晚都得说,顾书尧也站起来,“雁亭,你既然愿意与我一同到这里住下去,我想你是能明白她的。不然,你又何必在这里呢?”
他半天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看她,兀自站了好一会,才道:“我是放不下你。”
随后是两人长久的沉默。
也是在这个时候,家里电话响了起来,那是他接过来的专用座机。
这个点通电话到公寓来,不是什么好事。殷鹤成走过去接电话,那头的声音顾书尧听不清,但语气稍有些急促。
而殷鹤成的眉头也越蹙越紧。
最终,他将电话放下,从衣架上取了衣服穿上,道:“我去趟行辕,今晚你不必等我。”
“怎么了?”
他走到门口转过身来,与她告别,却也只说了四个字,“不用担心。”
顾书尧送他到门口,黄维忠等人已经在门外等他了。殷鹤成走的匆忙,亦比往常走得更干脆。
顾书尧也多说,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也深深叹了口气。
在这些点上他们惯来有冲突,双方又隐忍着不舍去爆发,便只能一次又一次选择逃避。
逃避的尽头又在哪里呢?
那一桌子菜就凉在餐桌上,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视线停留在对面墙上挂着的钟表上,看着秒钟滴滴答答地转动着。
在这间公寓里避世不是长久之计,可她既舍不得与殷鹤成的感情,也不愿意向这个年代的世俗妥协。
连着两天,殷鹤成都没有回公寓。黄维忠过来将殷鹤成的密码箱带走了,想必殷鹤成是要在官邸或是别的地方长住了。
不过黄维忠也告诉顾书尧,“这几天少帅的确是在官邸,您别担心,少帅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
顾书尧也不想去分辨这忙与不忙之间的真假,她和殷鹤成之间的矛盾并不是他们那些旁观者可以明白的,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
转眼已经到了周末,离月底殷鹤成的生日也越来越近,而他还没有回来。
梁霁月还在盛州吗?他们又该何去何从,谁也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