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许是怕搅了她的好梦,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开衣柜时声音也很轻。可她还是醒了,那团橙色的柔光下,她看见他穿的是戎装。
殷鹤成面色冷峻,换戎装时动作是极其利落的。
顾书尧的睡意全然不见了,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问殷鹤成:“你这是要去哪?”
他才发现她醒了,回过头来看她:“没什么事,你继续睡吧。”他说话的时候还笑了一下,口气也是刻意缓和过的。
可她看得出来,他只是不想让她担心。
顾书尧看了一眼墙上的自鸣钟,才三点一刻。她索性也披了大衣起床,走过来替他系戎装大衣上的扣子。
他原本自己穿就可以了,可那一瞬她就是想和他亲近。
她就是因为冰雪封路才在这留宿,现在外头还在下雪,又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候,怕是比昨晚更难行路。半夜三更这么着急突然出去,肯定是有要事。
如今林北、鸿西口都不安宁,她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想越害怕。
顾书尧心事重重地站在他跟前,他的手扶上她的腰,她抬头去看他,才发现他正望着她,强行压抑着情绪。
“到底怎么了?你不告诉我,我反而更担心。”
殷鹤成沉默了片刻,还是告诉她:“巡察兵刚刚传来电报,林北那边的日军昨晚大规模行进,我必须过去看看。”说话间,他的视线已经扫向门外,他的目光除了不舍,更多的是坚毅。
虽然套房的门的关着,但还是可以听到走廊外的军靴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她知道他已经准备走了。
“是要打仗吗?”
“不一定,你别担心,如果需要磺胺我再派人和你联系。”
“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殷鹤成没有再回答她,轻轻碰了下她的脸颊,然后将她松开,“舒窈,你再睡一觉,明早等雪停了就让司机送你和孟学帆回去,你一个人在这里容易胡思乱想。”
说完,他走到床头柜前,从抽屉里取出枪放进腰间的枪匣中。
他取完枪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她,直接往外走了。
烽火硝烟中,最该割舍的便是儿女情长,可他最难割舍的又是她,多看一眼对彼此都是煎熬。
不知为何,顾书尧从心里突然钻出了一种预感,一种令她无比害怕的预感。
他只开了床头柜的灯,卧室的那条走廊上黑漆漆的,看着他的背影往黑暗里走,她光着脚忍不住跟着往外跑了几步,突然抱住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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