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鹤成笑了下,是一种轻松的语气,“你没有看报纸吗?事情已经解决了,近卫旅内部出了些小问题,当事者也已经自杀了。”
殷鹤成说的当事者应该是王兴,只是王兴真的有这么大能耐么?可看他语气笃定,并不慌张。
或许是他提到了遇袭的事情,也顺势过问了下她的伤势,“你好些了吗?”
她回答的也客气,“谢谢,基本没什么事了。”
他只问了这一句,便没有再多问,听上去更像是一种寒暄。
殷鹤成对人的态度总是这样,总让人捉摸不透。她其实原本也想问他还好吗,话在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顾书尧只觉得不痛快,却说不出哪里不痛快,她突然想起那天在他车上,他倒打一耙,跟她要解除婚约的凭证。
他那番话实属无赖,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一时兴起呢?或许,不如趁眼前的机会断个干脆。
顾书尧什么都没说,站起来走出包厢。
她这样的举动倒是让他们都有些意外,殷鹤成的目光跟随她而去,何宗文也问了一句:“书尧,你这是要去哪?”
“等我一下。”说完,顾书尧便去找侍者去了,她向他们要了纸和笔。
她走回包厢,殷鹤成点了一根烟,站在窗台边抽烟。香烟对他来说,很大的一种作用是用来提神。
顾书尧径直走到他身边,将纸递给他,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我既然要走了,还是留个凭证吧。”
何宗文在对面坐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殷鹤成也愣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
他嘴边扯出一丝笑意,低头看着手中那张白纸,只道:“那天是我失言了,你一时急着走,我担心有埋伏……你别放在心上。”说完,他接过笔,低头在纸上干脆地起笔。
他写完将纸替给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有些艰难地开口,“我其实也是头一回写这个,你看一下,要不要再补充什么?”
顾书尧接过他手中的纸,上面还有他淡淡的烟草香味。
她看了眼纸上那行飘逸俊秀的字,上面的内容写的很简单,表明他们自去年起解除婚约,再无关系。底下有他名字的落款,此外没有多余的话。
殷鹤成见她一直在看那张纸,戏谑似地问了一句:“不用画押什么了吧?”
顾书尧将纸收好,有些勉强地笑了下:“不用了。”
顾书尧刚说完,菜正好都上来了。西菜上得快,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
顾书尧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何宗文替她将椅子拉开。
侍者除了将刚才点的菜送过来,还将顾书尧一开始点的红酒、牛排以及三只高脚杯一并送了过来。
殷鹤成看了眼送来的红酒,也没说什么。
侍者为他们三人倒好酒,何宗文率先站起来,敬殷鹤成:“这次我和书尧在乾都的药厂都多亏了殷帅,十分感谢。殷帅鸿西口一役我也有所耳闻,实在佩服你的魄力和胆识。”
殷鹤成站起来,和何宗文碰了下杯。
顾书尧已经自饮了几口,她拿过手边的红酒,也站起来:“少帅,我也敬你,一来,敬你和整个盛军冲锋在前、奋勇抵抗,二来,敬你将恒逸救了出来,三来,敬你的大度。”说着,她将杯中的红酒一口饮尽。
喝得有些急,她稍微有些醉意,看着他说:“我准备了五十箱西药,临走前都送给你好了,就当是对你的感谢。”她感谢了他很多,不仅感谢他保家卫国、救何宗文,也感谢了他痛快与她解除婚约。
殷鹤成蹙眉看了她片刻,什么都没说,举起杯子仰头将酒喝干,一滴也没有剩。
喝完,他将杯子放回桌上,只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也祝二位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