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出了满是烟气的走廊,边走边观察,最后绕到后门处,门口停着一辆四轮骡车,院里放着四个半人高的木桶,两人正提着便壶,往桶里倒,‘哗啦啦!’
黄白的污秽,倾泻而下,膻骚味立刻蔓延出来……
男人站在门口,都被熏得聊聊后退,扶着门边频频干呕。
倒便壶的人听见声音,回身看见男人靠在门口作呕,赶忙跑过来,问候道:“大爷,怎么来这儿了?您可是有什么吩咐?”
男人呕了几下,眼眶发红,摆摆手,“没事,待得闷了,出来走走。”
“我看您在这儿好几天了,也算我们这儿的常客,不知您贵姓?”
“马。”
“马爷!”
小哥谄笑的叫了声,“您快进去吧,这等腌臜,别污了您的眼。”
这会儿子没倒便壶,难闻的气味倒是消失了。
“咳,咳,忒!”
马松用力磕了口痰,吐出去,“没事,刚才那味儿太大,这会儿就好了。”
小哥竖着大拇指,不住口的夸赞,“马爷!您真是大丈夫不拘小节!您这姓也好,瞧您这身板,这气度,果然是龙马精神啊!”
马松失笑,从兜里掏出一盒烟,连带夹出一块大洋,他随手扔给小哥,“赏你了。”
“唉!谢马爷赏!”
马松点着烟,长长吐出烟雾,冲便桶方向,抬抬下颚,“这工作挺辛苦的。”
“害,为了赚口嚼头,没办法。”
“干多久了。”
“年后来的,不到两个月。”
“之前做什么活计?怎么干起这个了?”
春风徐徐,没带来花香,却裹挟着恶臭,扑面而来,马松以袖捂鼻,嫌弃的问道:“干什么不比干这个强?”
小哥到似经历多了,早就习以为常,眉头都不皱一下,从善如流的回答,“我岁数小,身板弱,干不了苦力,之前干跑堂,也是累得三天两头就生病,这虽然……”
正说着,和煦的微风,又一次向他们吹过,小哥谄谄笑着,“好在还算轻省,挣得也不少。”
马松实在难以忍受下去,捂住口鼻,匆匆告别,闷声道:“成,你忙吧。”
“好咧!马爷慢走!”
小哥看着马松仓促的背影,颠了颠手里的大洋,眉开眼笑的塞进了兜里,转身继续干活。
……………………
波光明净的湖面,两岸垂柳也冒出新芽,暖风柔和,柳枝梢撩拨着宁静的湖水,正如某人以公事之名,将还在睡梦中的人约到这里。
船儿摇摇晃晃,荡漾于水中央,秦卿端坐在船尾,双眸半眯,瞧着阳光下笑得灿烂的人,划着船桨,白色暗纹衬衫,似波光粼粼的湖面,闪得她眼花缭乱。
岳钦坐在对面,看着她嘴唇抿紧,睡眼惺忪的模样,哄劝道:“别恼,我真有要事相商。”
宽广的湖上,只有他们这一条船,想必方圆几里,怕是也清了场,秦卿扯扯嘴角,假笑着,“看来这事很是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