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军营,士兵议论纷纷。
“听说了么?秦医生要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秦医生把医护人员都叫过去,给他们交待事情。”
“啊?唉,我看我这辈子是再也碰不到这么漂亮的军医了。”
钱二听着旁边士兵的对话,第二天秦医生就要走了!他赶紧回去找到四人,商量了一下,晌午就去了医务室。
钱二:“秦医生,这是俺两年的工资,一百四十块。”
“一百四!你怎么这么多!你偷摸干什么营生了!”三人不可置信,看看这平时不声不响的,这是笔巨款啊!
“谁干营生了!俺又不去堂子,不抽烟喝酒,哪能花到什么钱?”,钱二反驳着,“秦医生,俺没有什么要说的,就告诉俺娘,俺在这儿挺好的,等俺过几年接她们进城享福!”钱二看向陈大,示意该他了。
陈大红着脸,他是里面年纪最长得,平时好抽口小烟,攒的就不如钱二的多,“秦医生,这是俺的九十块,您就写告诉俺娘,让俺弟弟妹妹上学读点书,俺在这里都挺好的,叫他们放心,俺说完了。”他又看向郑三。
郑三爱抽点小烟,喝点小酒,平时倒是自觉潇洒痛快,可现在四人都要往家寄钱,看着两位大哥的巨款!相比之下,他觉得自己也算丰厚的家底,属实不算什么,心里倒有些发虚。“秦医生,这六十五块您帮俺寄回去吧,帮俺带个好儿就行。”
这下三人都看向冯四,看着他手里皱皱巴巴的纸币,纸币里面又包了十几块大洋,鄙视、不屑、恨铁不成钢的上下打量他。
冯四将大洋放在桌上,银币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他的头越来越低,脸越来越红,说话也开始不利索:这是三…三十块,告诉俺娘,俺…很想她,俺又长高了,变黑了,也变壮了。”声音越来越小。
钱二:“大点声,像个蚊子似的嗡嗡的,人秦医生能听清?”
陈大:“四儿,你咋剩这么点?你赌钱了?”
“没有没有!俺…俺…”冯四比刚才更脸红了,“俺就是…有个相好。”
郑三不禁好奇,“好小子,把钱都花在娘们身上,什么相好这么烧钱!咱们一个窝睡着,啥时候有的相好?你小子藏的够深啊!”
钱二看大家越说越没完,赶紧打住,“好了好了,有话回去再说,别在秦医生这儿闹!”话是这么说,不过钱二心里还是洋洋得意,暗自兴奋,看看这帮兄弟,平时嘲笑他不抽烟,不喝酒的,不像个爷们儿,现在要给家里寄钱,往外拿钱了,谁拿得最多!到了真章儿的时候就看出来谁才是真正的爷们儿了,这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秦卿将四人要说的话写在一起,又将四人的钱分别装在信封里。
冯四一喜,这样好啊,都装在信封里,就谁也不知道谁拿回来多少!这么看来,他那三十块钱也是不少!
钱二看冯四那滴溜转的眼神,就知道他想什么,“秦医生,你把信封给我,谁寄了多少钱,我都给它写上!”
“二哥!这都乡里乡亲的,这么攀比,不好吧?再说,你不是不识字么?”冯四赶紧挡住信封说道。
钱二:“我几个数字还不会写啊,一二三,我总会写吧!”
冯四向秦医生求助,“秦医生,你看…咱不写行么?”
秦卿将信封封起来,分别写上四个人的名字,“我看多钱就不要写了,写上了,谁多谁少,到时候乡里彼此都知道了,知道谁寄的多,这个借一块,那个借两块,反倒是麻烦事儿。”
陈大赞同,“就按秦医生的办,就不写了。”
陈大是知道这里的门道的,“财不外露,要是都知道了,被人盯上,咱们都在外当兵,家人有好歹,咱们帮衬不上。”
“行,那就这么地。”,钱二瞪了冯四一眼。
秦卿:“好,放心,我会帮你们送到的。”
她将信和钱放起来,“要是家里有事,我会写信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换了地方,别忘给留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