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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进半,岳训回房又换了套红色钩花的长袍,外穿黑色暗纹马甲,上面绣着赤色龟鹤纹,岳训年过五十,依旧身姿挺拔,神采奕奕。
岳华伺候岳训穿上袍子,抱怨着:“爸,秦将军都快年过半百了,做事还是这么莽撞,这饭还没吃呢,就拉着你们喝起酒来!看这一身酒味!”
岳训:“老秦,人是莽撞了些,不过我能看出来,他这是高兴,他跟着我一路打拼过来,从西河打到三贤,又拿下龙城,刚过几天好日子,老婆就没了命。这十几年河东这大半个地方,都有他的功劳。他这人虽然性子直,但大是大非面前那绝对分得清,光从他能十三年不把长子接回秦府,就为当初发的誓,若说忠诚、亲信,他算一个。”
岳华点点头,“今儿我看他一直把大女儿带在身边,秦正倒是不在一旁。”
岳训:“这是给他女儿做脸呢!”
父女正说着话,岳钦走进来,在门口站定,手臂搭在门把手上,叉着腿,一手插兜,朝父亲上下打量了一番,“爸,真精神!风采依旧啊!”
岳训:“老喽,哪及你岳少帅仪表堂堂。听说今个儿那戏子,是你特意请过来的?”
岳钦:“那是儿子请来给寿宴助兴的,方大家那一口好嗓子,戏唱得是真不错!”
岳训冷笑,“哼,是来助兴的还是来捧角儿的?,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着溜的?”
“得,今儿您大寿,咱不说这个,行不行?”岳钦拱手,“岳大帅!儿子祝您,长命百岁,寿比南山,老当益壮,梅开二度!”
岳训:“越说越下道,你能踏踏实实,给我找个女人结婚生子,我看我还能多活两年,要不早晚得让你气死。”
岳钦不与之纠缠,上前搀着他,“岳大帅,前面都安排好了,请您老移驾吧!”
“爸,祝您年年有今日!”岳华帮着弟弟,挽着岳训,去往前面院子。
……
前院戏台上,方文茹打着装扮,表演戏剧,举手投足散发着莫名的魅惑,抬腿甩袖,引起台下阵阵叫好!“好!”
“恕我眼拙,这是哪位角儿?”
“华阳楼的新秀,方文茹。”
“唱得不错,身段也不错,这以后怕也是位名角儿!”
“那是,能到大帅府唱戏,差得了么?”
戏曲不断,吆喝叫好更是震耳欲聋,热闹非凡。
秦卿看着父亲面色通红,话语甚多,显然是喝嗨了,戏曲混着叫喊声,震得她头疼,她实在不爱这口,便起身往花园子走去,想透透气。
齐裕明看着那淼淼身姿,饮尽杯中酒,也跟了过去。
汤鹏看那跟去的背影,靠近秦正身边,“事成了,齐二那小子跟着你大姐去了后面。”
秦正看着拐角处,“别让人搅了好事儿。”
“放心!卢毅正忙着照顾你父亲,分身乏术。张冠周,我也让人支开了。”
角落那一桌,基本都是副官一职,张冠周被人缠得分身乏术。
“张副官,久仰大名,年纪轻轻就到了秦将军身边工作,前途无量啊!来,这杯干了,以后发达了,别忘带带兄弟我,来!干了!”
“对对对,还有我!来,你和卢副官一个左膀一个右臂,那都是秦将军面前的红人,来!红人!干一杯!”
张冠周被几个副官拉在酒桌旁,难以抽身,平时也就是点头之交,这喝点酒,说起话来阴阳怪气,又不好推辞,怕显得狂妄自大。
张冠周举起酒,倒了一大碗,“确实公务在身,不便逗留,这碗酒我敬大家,改日聚德楼我做东!”张冠周抬手喝完,速战速决,无视他们胡搅蛮缠,快步往回走去。
……
大帅府占地颇广,花园里,凉亭、水池,绿荫小路,有规律的交错着。
秦卿找到一处凉亭,站在亭子里吹风,清幽的宁静还没享受多久,背后就有脚步声响起,她以为是张冠周过来了,“张副官,我呆会儿,便回去。”
身后脚步声还在步步靠近,她转过身去看,微醺的醉汉,脚步凌乱,眼睛睁大,目光呆滞的瞧着她,秦卿赶忙走出亭子,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