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不是出行的好时节,好在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况且烦了也别无选择,西州那个即位大典处处透出诡异,他必须得去一趟。
朱勇和小玖,以及左丘等一百个亲兵,每人单骑加皮甲军械,张老二给准备了三个向导,三十个随从和五十峰双峰驼(双峰驼适合载物,单峰适合骑乘),这就是此行的全部人员。(骆驼远途能驮三四百斤,近途能达到五六百斤,对于此次行程,这个配置有些过于奢侈。)
烦了看看巴扎,又看看张老弟给挑的战马,一时有些纠结。
朱勇问道:“咋了?”。
“巴扎老了”。
“老了也比生马强”。
烦了点点头,“也是”。
巴扎确实老了,赶路不如壮年马,可若论厮杀,年轻体壮远不如默契可靠重要,这趟不一定能太平,还是老伙计踏实。
临行几日,文安柔情似水,她的性格有点复杂,有皇室公主的骄傲又有命运悲惨导致的自卑,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强又有竭力取悦丈夫的体贴温柔,是个值得疼爱的好女子,只是运气一般,生在皇家又摊上烦了这个渣货。
十月十八,正式启程,一行出沙州去往西北,四年前送阿依离开就是走的这条路,现在想想真特么弱智。
“大哥,我还是觉得你不该去”,张议潮低声道。
“我不去谁去?自个的婆娘让别人去?”。
张议潮又低声道:“大哥此去权当散心,莫与小人计较,待凉州平复,小弟为兄长先锋,踏平西域!”。
烦了点点头,说道:“那封信早些给论勃珢送去,他若能归降最好,我已嘱咐过鲁豹与光洽,他们会听你调遣,往东边大胆的压,朔方和会州压迫凉州,论勃珢顾不上这边。多打听吐蕃的消息,应该很快”。
张议潮连连点头,“大哥放心,我自知晓”。
冷风卷起黄沙吹过旷野,豪迈辽阔却又如此亲切。烦了轻轻吐出口气,又道:“议潮,待平复凉州,欲做何打算?”。
张议潮道:“还要大哥指点”。
烦了看向远处,说道:“吐蕃衰败已成定局,河西亦不会再有反复。我镇安西,河西无战事,贤弟乃当世人杰,不宜蹉跎,依我之见,去处有二,贪近可谋北庭都护,若欲纵横天下,留名青史,非狼居胥,不足以尽显贤弟之能”。
张议潮抚掌大笑道:“兄长知我!此正议潮所愿也!”。
烦了低声道:“回去后给陛下上书,尽言报国之志,另加一句,就说看我似有封疆之意,让陛下早做戒备”。
张议潮愕然,烦了竟然让自己告他的黑状,“大哥,岂能如此……”。
烦了笑道:“你不懂,按我说的做便是”。
张议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送出三十里,驻马道:“回去吧,以后多给陛下上奏书,只管说好话,不要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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