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勇懂这个,上前一打量,两手抓住门板一提,竟将整扇门轻巧的提了起来,可怜几个丫鬟正用力依着门,猛的一松,一群丫鬟踉跄着冲出来,一头撞到勇子身上,惹得人群一阵哄笑。
到绣楼前,众人纷纷大叫:“新娘子快些,姑爷等急了”。
不多时,武潇潇下楼,一品诰命盛装,头戴红纱(完全遮住头脸的红盖头从宋代开始),她个子不矮也不算瘦,刚好能撑起华贵的礼服,尽显雍容大气,远非十几岁的小女孩可比。
场面顿时一肃,奴婢们纷纷低头以示敬意,烦了看她步步靠近,心中不得不承认,这份大唐贵妇的气度,小户出身的女子是不可能有的。
坐上八抬花轿,喜庆的锣鼓唢呐再次奏响,接亲队伍起行。(唐时轿子仅限于皇室和高官使用,皇帝十六人抬,以下的顶级贵人八抬,以此类推)
吹吹打打回到长乐坊时已经近午,正值盛夏,天气酷热,队伍越行越慢,大汗淋漓的烦了忍不住眺望,但见目光所及,车马拥挤,人山人海。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的?”。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的,废话,四位安西军顶级大佬迎娶正妻,取得是武相唯一的孙女和贵妃的两个娘家侄女,最不起眼的一个是刺史义女,但凡身份差不多的岂能不到场?
当来的人越来越多,造成一个恶果,别人都去了,咱若是不去,万一被那些人以为是不给面子……
队伍一点点蠕动,烦了满脸痛苦无奈,回头看了一眼,顿时一愣,“怎么这么多人?”。
这次他看的是迎亲队伍,那顶夸张的大轿后竟跟了一长串的婢女,打眼一看竟有近百人,全是武潇潇的陪嫁人员,老武唯恐他孙女受委屈,真是疯了……
离大门几百步,街边早摆开流水席,无论是什么身份,不管有没有贺礼,只要来说两句吉祥话便能坐下吃,吃完抹嘴就走,下一轮再上,反正就是造。
进入府门后又是各种仪式,好不容易酒宴开席,又没完没了向宾客敬酒,一口气折腾到日头偏西,终于送走了各位宾客,烦了和几兄弟行尸走肉般来到后院,瘫软在水塘边,看着树梢目光呆滞。
他不知道收了多了礼物,也不知道来了多少客人,更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若早知道会这样折腾,他当初绝不会救老武。
下人们还在收拾,正厅中一场谈判正在进行,一边是武潇潇,另一边是月儿。
月儿将地契,房契,账册,库房钥匙等推到桌上,面无表情的道:“家产账册尽在此处,以后你管着,外边的买卖我管”。
武潇潇丝毫不客气,轻轻一挥手,亲信奴婢一一收好,这是作为家中大妇的基本盘,她也知道自己管不了商号和钱庄,索性不提。
“郎君官居三品,我乃朝廷敕封的二品夫人,有些规矩是要早立的,免得后宅不宁,伤了和气”。
这才是真正的戏肉,月儿轻笑道:“是该立下,哥哥什么脾气你知道,向来不以身份待人,如今后宅就是你我和瑶儿,各分一份吧,不偏不倚”。
“不偏不倚?”,潇潇笑道:“我一个二品正妻,与侍妾一样,传出去还有脸见人嘛?再说了,你与瑶儿住一个院子,还不是任你摆布?”。
月儿见她已把话摆到台面上,索性也不再客套,“那按你的意思该如何?”。
潇潇道:“我也不想落个嫉妇的名声,我六成,你那边怎么分我不问”。
月儿“噗嗤”笑道:“独占六成?武潇潇,你不会以为顶着个正妻的名分就能作威作福吧?我与哥哥什么情意你应该知道,我什么手段你也应该清楚,我是不想哥哥为难才跟你谈,你还想压我一头,真是不自量力!”。
潇潇面色不变,“我知道郎君宠你,可你毕竟是个没身份的胡女,我也知道你有手段,可你的手段敢在家里用吗?也罢,我便让你一步,五成,这是大唐的规矩!”。
月儿叹一口气,“好了,我没耐性你废话,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独占四,第二,咱们各凭本事”。
潇潇笑着伸出手掌,“我独占四,一言为定!”。
月儿哼一声,与她击掌,“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