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官员,必有旗牌仪仗,什么官职举什么牌子,多少人的乐队,随从,侍卫等都有规矩,有的人为了充数恨不得把出生证都举出来,随从也是越多越好,有好面子的暴发户一出门前呼后拥上千人,不过也有低调的,出门只带基本随从。
至于烦了则属于另类的奇葩,他对敲锣打鼓的出行很反感,旗牌仪仗全部丢着吃灰,乱七八糟的人一概不带,几个侍卫骑马便走,乐得轻省。
严格来说这种风格是不对的,失了大臣体面,御史可以就此弹劾,可杨某今时不同往日,没人会因为这种小事找他麻烦。
一路急行,三月二十五已至京城,让燕子把公文送去兵部,他则回家待召,理论上在皇帝接见他之前他不能接触别的臣子。
武潇潇在,永嘉和七娘也在,见他进来连忙行礼,烦了看七娘一身道袍,忍不住笑道:“你也出家了?”。
七娘道:“出家好,干净”。
作为和离的公主,本身就已是皇族耻辱,出家确实算个不错的选择。
把旭子的情书递给永嘉,两个女道士一同离开,屋里剩下两个已经被结婚的男女,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据观察,潇潇看似坦然的表情中带有幽怨,很大可能是月儿回来过,必定顶着那个少妇发型,甚至会趾高气扬的说了什么,从法理上来说,潇潇算是被小三欺负了,而自己就是……
烦了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
潇潇面色如常,“蒲姑娘没与世兄一起?”。
“嘶……”,烦了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又反应过来,我心虚个鬼啊我,跟月儿的事全大唐都知道,跟那女道士更是啥事没有!
“她那个……伤还没好……不是,我跟她没关系,等我回去她或许都走了”。
潇潇低声道:“我又没说什么……”。
烦了用力挠挠头,感觉怎么这么别扭,遂换了个话题,“诸镇有什么消息?”。
“朝廷派柏耆去游说王承宗,其答应献二州地,并遣二子为质。李师道献三州之地,朝廷也已派去官员,还未知结果,幽州刘总(这名字霸气)并无消息,横海节度使(沧州地区)郑权遣使,愿举族归朝……”。
说藩镇,当然绕不开河北三镇,由南向北是分别是魏博,成德和幽州。(中间还有个受气包横海镇)
河北三镇中魏博最富,人口最多,实力自然也最强,如今的节度使田弘正早就表示愿意归附朝廷,严格来说他才是淮西之战的首功之臣,正是魏博归附打破了河北藩镇的联盟,才使朝廷有底气对淮西用兵,而且他镇住了周围各镇,使成德淄青等镇始终不敢明着反叛。
中间的成德镇实力次之,王承宗在吴元济伏诛后也怂了,按目前的情况看,他一圈没有朋友,全是仇人。
最北的幽州镇地盘不小但最穷,内部叛乱最多,节度使换的很频繁,与成德镇长期争斗。
其实幽州镇的节度使许多都不割据,上一任节度使刘济对朝廷很恭顺,现任节度使刘总是刘济的二儿子,这位刘总先毒死亲爹又弄死亲哥干了节度使,可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在做了节度使后却又老实了,怂的一批,常年躲在角落里念经拜佛,据说是杀了亲爹和哥哥后落下了心病。
还一个便是地处河南,拥有十二州地盘的淄青镇(约今山东地区),实力又在三镇之下,认真算起来,从安史后直到现在,淄青一直都是割据状态。
他们就是大唐有名的四大刺头(淮西已平),眼下的局势是魏博出了位忠臣田弘正,幽州刘总深受抑郁症困扰,成德淄青表态要投降,看上去真的要天下太平了。
满朝上下都在弹冠相庆,给老李拍马屁的奏折如雪片般飞舞,都在庆贺大唐自安史之后再次重归一统,都在嚷嚷着大唐中兴,盛世只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