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他都求过?”。
胡子笑道:“有一个算一个,老董求了个遍”。
烦了叹道:“董家伯伯当年种的善因,结出这么大一个善果,真是太值了”。
几兄弟感叹着董恩的重情重义,在街上随意闲逛,路过周家酒铺的时候正有酒娘在跳舞,穿着清凉的衣服,扭着腰肢转的陀螺一般。
哪条小巷,女孩依旧站在那里,烦了与旭子说笑着经过,她突然开口了叫了一声,“小郎君……”。
烦了停步问道:“有事?”。
少女低下头沉默不语。
看她没有开口的意思,烦了摸出两文钱放到她手里,认真的道:“我可以给你,可你不能讨要,因为我并不欠你的”。
女孩脸上瞬间没了血色,捧着铜钱惊慌的跪到地上,“不是的……奴婢该死,饶命……”。
烦了没再理会她,与众兄弟继续前行,“咱们是不是该寻个地方耍耍,总逛大街实在没趣味”。
胡子道:“城里原本有相扑场子,总是伤人命,王爷便叫关了,要耍就只有酒肆和赌档了”。
酒是果酒,菜只有蒸煮炖烤,当然也有酒娘歌舞。
赌在大唐很流行,上至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都喜欢玩两把,赌档里通常有两种玩法,一种是经典的掷骰子猜点数,还有就是叶子戏,四十张纸牌四种花色,有点像扑克又有点像麻将,既凭运气又看技术,玩法多样。
烦了想了想摇头道:“酒肆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再说也不好去吃董叔的,赌档就算了,咱们这俩小钱进去也白给”。
胡子挤挤眼道:“要论耍钱旁人都不灵,得看安卓”。
烦了不禁意外的看着安卓,“你还会这个?”。
这小子相貌普通,武艺平常,平日里既不多嘴又不多事,属于丢到人堆里就消失不见的那一类,没想到还有这一手。
安卓不好意思的笑笑,“哥哥若是想去耍,小弟愿意效劳”。
“这么有把握?”,烦了有点意外。
众人七嘴八舌一说烦了明白了,说起来安卓会赌的原因不复杂,他爹本是军中郎将,也算得上一号人物,只是无赌不欢却又逢赌必输,手头从来就没个宽裕时候,后来伤了手退出军中,不仅没改掉老毛病,反而越赌越大。
好赌又不耍手段,结果可想而知,家产输光婆娘跟了别人,直到最后红了眼连命都输了进去。
安卓从小就跟他爹在赌场混,变成孤儿后又在那混了些年,耳濡目染加上有些天赋,还真学了不少手艺。
众人边走边聊,安卓向街边使了个眼色,“哥哥,那便是赌档”。
门脸不起眼,脏兮兮的布帘子上画着枚铜钱,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唐人女子正靠在门边,挽着衣袖露出两条白生生的手臂,正不时招呼路人进去。
扭头看到烦了等人停步,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好后生不来脏地方,别处耍去”。
烦了莞尔,“阿姐,哪有赌档赶人的?”。
没成想那女人柳眉一竖,掐着腰道:“年纪轻轻不学好!有闲钱切一刀肉回去孝敬爹娘不好?快滚!走的慢了一顿好打!”,说着竟作势真要冲过来。
没想到这女人如此泼辣,烦了忙拉着弟兄们躲开,“好了好了,不耍就是,不耍了……”。
众兄弟正笑闹,远处忽然钟鼓声大作,不多时听到街上有人议论,悟净大师圆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