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有些纠结,他不是害怕苏辰知道真相,而是害怕对方会失望。
从这几天的情况来看,自己这个终于得空的相父是对他充满期待的,也准备更加用心的培养他。
这个时候要是说出自己惦记大臣之妻的事情,恐怕对方会失望无比吧?
见他有些意动,苏辰再接再厉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陛下放心大胆的说就是,无论任何事情,臣都会帮忙解决的。”
“相父……”
刘禅有些哽咽,心中愧疚越甚,当下也不准备隐瞒,直接说道:“相父,是这样的……”
“陛下且慢。”
眼看着刘禅就要将一切和盘托出,李严坐不住了,一旦刘禅将事情说出来,那他还怎么用这件事拿捏对方?
“李严,你还想怎么样?”刘禅拍桌怒道。
如此截然不同的态度让李严很不是滋味,同样是托孤大臣,这待遇怎么就天差地别呢?
而且眼前这个还是个冒牌货。
就在他黯然神伤之际,吴班走了进来,禀报道:“陛下,姜维和关小姐已带到。”
“嗯?”
刘禅愣了一下,奇怪问道:“朕没召过他们啊?”
“是臣安排的。”
吴懿及时站了出来,解释说道:“一会儿诸葛小姐和丞相夫人也会一并前来。”
刘禅虽然在政务方面没什么天赋,但也不是傻子,稍稍一琢磨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了,皱眉说道:“怎么,国舅到现在还认为这个相父是假冒的?”
“不不不。”
如果是之前的话吴懿绝对当场承认,可经过刚刚的打岔,他对李严当初说的那些话已经不是那么深信不疑了,连忙辩解说道:“陛下误会了,臣只是想让李严死个明白而已,怎么说他也是先帝的托孤大臣之一。“
“哼。”
李严有些不满吴懿的态度,但也没有站出来反驳,毕竟这是摆脱眼下窘境的最佳办法。
只要能够证明这个丞相是苏辰冒充的,那局面就能够瞬间扭转。
不过吴懿真的行吗?
李严胡思乱想之际,姜维和关银屏走了进来。
姜维身上的绳索刚刚已经在殿外去除,但身上的勒痕还在,又痒又痛,很是难受,以至于姜维不得不用手左右揉捏一下。
相比之下,前后脚走进来的关银屏倒是专注很多,不过她的主要注意力还是放在苏辰身上,看着对方那标志性的笑容,她就明白局势还在对方掌控之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待两人行礼完毕,吴懿也不废话,指着人群之中的苏辰说道:“伯约,你现在当着陛下的面告诉我们大家,他是谁?”
话音刚落,姜维就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心中倍感压力,他看了看上方的刘禅,又看了看苏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苏辰适时开口道:“伯约,事情已经结束了,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将真相告诉陛下和诸位同僚了。”
“我……”
“我劝你还是想清楚为好。”
姜维一个字刚刚说出口,吴懿就在一旁插话道:“ 你要是敢当面欺君的话,不仅会牵连你自己,还会牵连你其他的族人。”
“真是愚蠢。”
李严听到吴懿这话不由在心中骂了一句,你威胁谁不好,威胁姜维,你觉得人家会吃你这一套?
有些无语的李严适时开口补救说道:“伯约,你怎么说也是诸葛丞相的门生,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恩师在死后被人冒充吗?”
“死后?”
看着姜维一脸茫然的模样,李严沉声说道:“伯约,你就不要隐瞒了,以你的智慧和能力,我不相信你会猜不到诸葛丞相已经不在人世了。”
轰。
李严的话仿佛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劈在姜维脑海之中,说实话,他比关银屏更早猜测到这一点,但从来没有向苏辰询问过,准确的说是不敢询问,害怕从对方口中得到自己最不想要的答案。
这段时间也是一直在用各种事情麻痹自己,可这个深藏于心的郁结今天却是被李严给戳中了。
“哈哈哈。”
一道突兀的笑声从大殿之中响起,将李严营造的氛围瞬间破坏得干干净净。
“死到临头,你笑什么?”
看着一脸愤怒的李严,苏辰没有丝毫收敛,继续笑了好了一会儿才上前说道:“当然是在笑你了。”
“刚刚子远才说过当面欺君的后果,转眼你就犯了。”
“我什么时候……”
说到一半,李严瞬间反应过来了,冷哼道:“到底谁在欺君你马上就知道了。”
他重新向上方的刘禅行了一礼,说道:“陛下,可否将臣之前搜集到的那些证据交给伯约看看?”
“拿去!”
刘禅想也不想就让黄皓将这些“假证据”拿给姜维了。
看到他如此干脆利落的态度,李严明白,刘禅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但不要紧,只要姜维相信就行。
对方和刘禅这些人不一样,对方是当事人,很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会被苏辰那番说辞所迷惑,觉得这一切都是苏辰的计策。
被苏辰这一打断,姜维脑子清醒了不少,但还是伸手接过了黄皓递来的证据。
看到这一幕的李严嘴角露出了些许笑意,只要能够让姜维知道诸葛亮已死,那他就有把握说服对方指证苏辰这个冒牌货。
“银屏,你也看看吧?”
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些证据上的关银屏听到这话,不由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苏辰,眼中满是探寻,仿佛在说:你确定?
“放心大胆的看。”
苏辰对比着口型轻轻说了句,他是真的不怕姜维和关银屏看到李严这所谓的证据,因为里面有一个最大的漏洞,那就是没有找到诸葛亮的遗体。
人都是抱有侥幸心理的,只要没有真正看到遗体,那无论证据如何充分都不能够说对方已经死了,顶多算失踪。
而且别忘了。
他玩诈死的计策已经陆续玩了好多次,谁又能够保证这一次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