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期待了半天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想要看到的表情,苏辰还是那么的镇定,就好像此事和自己无关一般。
“陛下到。”
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吴懿正要继续开口,黄皓那公鸭嗓子就传来,众人也顾不得其他,纷纷回到各自位置站好行礼。
“免礼免礼!”
早就迫不及待的刘禅直接挥手让众人落座,今天来的大臣几乎都是吴懿和诸葛亮的门生故吏以及亲信,偌大的大殿空了一大片,刘禅能够很清楚的看到谁来谁没来。
看着吴懿旁边多出的李严,刘禅奇怪问道:“李爱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相父召你来的吗?”
李严起身正要回答,可听到刘禅后半句,脸上的笑容僵在了那里,强忍着不快说道:“不是,臣是自己回来的。”
“什么?”
“你自己回来的?”
“你可是被流放了,没有朝廷诏令是不准回蜀都的。”
刘禅给诸葛亮面子,可不代表他会给李严面子,得知对方不是诸葛亮叫来的,脾气也是瞬间上来。他的语气很是严厉,看那架势,说不定下一刻就会下令将李严拖下去斩首示众。
吴懿知道刘禅一直在耿耿于怀之前的粮草案,哪里敢让李严继续说话,起身接话说道:“陛下误会了。”
“正方此次回来,是为了揭穿一桩欺君大案。”
“欺君大案?”
没等刘禅反应过来,就听吴懿指着苏辰说道:“陛下,我们这位丞相可是说过要和您演一出戏,为此还会故意露出破绽,让人怀疑自己的身份?”
嗯?
刘禅瞬间懵了,连忙看向下方的苏辰,目光之中满是探寻之色。
不是说好要保密的吗?
怎么连国舅都知道了?
如此神色让吴懿明白自己说对了,刚刚因为苏辰的反应涌现出的些许不安瞬间消散,继续说道:“他是不是还说过,为了这个计划今天会在朝堂之上借用刘琰的案子向陛下发难?”
感觉一切都已经脱离了掌控的刘禅见苏辰没有任何反应,也是将目光收回,木讷的点了点头。
“实际上这一切都是幌子。”
“这个丞相也不是真正的诸葛丞相,而是他的门生苏辰……他的真实目的是想要借助诸葛丞相的身份行篡逆之事。”
吴懿语不惊人死不休,把大殿之中诸葛亮的一众亲信震惊得够呛,一片哗然。
吴懿很享受这个场面,下意识将目光看向苏辰,想看看对方因为自己的话而慌乱的模样。
然而他很快就失望了。
苏辰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和害怕,有的只是淡淡的笑意,就好像说的事情和自己无关一般。
哼。
看你还能够镇定多久。
心中冷哼一声,吴懿从旁边心腹手中接过一份卷宗递了过去:“陛下,这是臣调查到的证据,请陛下过目。”
刘禅接过手中的卷宗一看,面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他发现自己之前可能误会郭攸之了,从这份案件卷宗来看,真正在外面造谣说自己欺辱大臣夫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这位“相父”。
他看了看依旧沉默不语的苏辰,又看了看下方的国舅吴懿,咽了口唾沫问道:“国舅,这是真的吗?”
吴懿没有直接回答,朝着外面喊道:“带她进来。”
很快,不久前才和苏辰见过面的胡氏就一脸忐忑的走了进来。
她没有第一时间看上方的太后和刘禅,目光在人群之中巡视一圈,最后准确找到了苏辰。
对方只是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的言语,但胡氏还是能够清晰的看到对方眼中那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神色。
“你来告诉陛下和诸位大臣,这位‘丞相’之前和你说了什么?”
吴懿的话将胡氏的思绪拉回,犹豫了一下说道:“丞相,丞相他要妾身撒谎。”
之前就隐约有所猜测的众大臣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一片哗然,就连上方的刘禅再看向苏辰的目光之中也是多了些许莫名神色。
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吴懿准备再接再厉,对胡氏催促道:“继续,说详细一点。”
胡氏轻轻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仿佛豁出去一般说道:“丞相要妾身说谎,承认和陛下之间是清白的!”
话音刚落,整个大殿为之一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胡氏。
“什,什么?”
身为主导者的吴懿有些猝不及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来到胡氏面前质问般道:“你再说一遍?”
胡氏当初连刘琰这个汉室宗亲的面子都不给,现在更不会怕了他吴懿,很是硬气的重复道:“丞相要我当着大家的面承认自己和陛下是清白的。”
见这女人当场翻供,吴懿是十分火大,恨不得一巴掌扇死对方,但现在无论是陛下还是太后等人都在,他也不好直接发火,看了眼那边很是得意(他自己认为)的苏辰,用尽可能平缓的语气说道:“你不用害怕,今天不仅有陛下,还有太后和诸位同僚在场,你如实说明就是,没人敢乱来的。”
吴懿说着就转身对大殿之中的一众文武大臣,说道:“诸位,我今天之所以找来胡夫人,不仅是要揭穿这个冒牌丞相的罪行,更多的还是要将这件案子彻底理清,还陛下一个清白。”
苏辰瞬间明白这家伙为什么不直接揭穿自己身份了,感情是想卖刘禅一个好。
可惜,对方打错了主意。
这件案子一直到后世都是一桩无头公案,他并不觉得吴懿会比董允查出更多的证据。
想到这里,苏辰很是“好心”提醒道:“子远,这件案子很是复杂,还是以后再审为好。”
“对对对。”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刘禅也是附和道:“国舅,这件案子太过复杂,而且也不是那么重要,还是以后再审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处理相父的事情。”
刘禅的语气很正常,就好像他真的很关心苏辰的事情一般,但熟悉他的张如梦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