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可以一走了之,但这几天总感觉暗处有人盯着自己似的,可又找不到实质的证据。
汪集团一行人去南京的行程越来越近,艾老板又特派了十名军统特工已经秘密潜入上海,静等自己的安排。
这下他就是想去香港,从这事非圈里脱身,都已是奢望.....
现下十名军统特工都到了上海郊外,一时没有良民证,而急切不得入城,戴星炳只得再次跟陈恭澍接头,商议他们进城的方案......
戴星炳向苏锡文告了假,便上了一辆黄包车,往霞飞路一处民宅而去.....
他不知道的是,这辆黄包车车夫正是张小通乔装的。
张小通奉了丁时俊的命令,一路跟踪着张鲁,没想到张鲁他们竟然会大费周章,在附近高楼处租了房子,就为盯住市政府一个小小的秘书.....
可越是这样,张小通就越觉得这小秘书背后的身份应该很特殊,于是临时乔装成黄包车,请君入瓮......
附近高楼里的张鲁,从望远镜里看到乔装成车夫的张小通,已经拉着戴星炳去了霞飞路,便命令盯梢的手下们:“我们撤!”
撤?手下们接连守了好些天,就眼看着被张小通他们劫了胡,当然都不服气:
“鲁哥,这不就便宜了他们?”
“是啊,我们兄弟几个没日没夜的守着...”
张鲁眼一瞪:“这是上头的指令,要不,你违抗一个试试?!”
手下们一想起狼舍里那血淋淋的惨叫声,尸骨无存呐...
便全都一下子噤了声...
霞飞路民宅外。
黄包车停下,戴星炳付了车钱,便匆匆走进了弄堂里.
而乔装成车夫的张小通四下张望了一下,拉着黄包车到了民宅拐角处。
几名身穿粗布麻衣的壮汉见张小通过来,赶紧凑了过去,听候他的安排...
房间里,陈恭澍正收拾着桌上刚洒落的茶水,听到外面重复的两短一长的敲门声,知是自己人。
出于谨慎,他还是拔出了手枪,在开门的同时,身体往门后靠了靠,见是戴星炳进来,才收了手枪,关好房门。
“你怎么来了?”陈恭澍皱眉,平时和戴星炳一般是信件或登报暗语联系,这回戴星炳很明显违反了纪律。
戴星炳不得不将艾老板近日又派了十名军统特工来沪,协助自己刺杀汪的任务,一一告诉了陈恭澍:“陈区长,你说我进伪市政府没多长时间,别说搞良民证,就连帮他们搞个临时通行证,那也是难...”
陈恭澍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不能跟戴星炳一样抱怨,那样以后在艾老板面前,自己会面子扫地。
见他沉默不语,戴星炳急得直咬后牙槽:“这叫什么事?刺杀又不是打群架,人越多越好!”
“戴老弟,你自己就没有一点责任?”陈恭澍一拍桌子:“要不是你有临阵脱逃之嫌,老板他会再派人过来?!”
戴星炳声音顿时有些结巴:“这...这哪有的事..”
“哪有的事?你去香港的船票都买好了,不是吗?”枪管不知什么时候抵上了戴星炳的脑门:“老板不在上海,可他派了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盯着汪逆他们的一切,你是不知道,可我作为军统上海区的区长,多多少少还是晓得一些的!”
原来派人来沪并不是协助,而是监督!
戴星炳头颓着,声音软了下来:“陈区长,我...我这也是深感刺杀无望的无奈之举...”
可陈恭澍突然将枪管下移,另一只手推开戴星炳,对着房门拉动枪栓,扣动扳机连发几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