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汉口大酒店,徐来先是去了马科长房间,在确定他已经睡了,才放轻脚步离开,去了自己房间......
等门再打开时,徐来已经化身为身穿黑袄隐花对襟衣服的中年男子,他摸了摸唇边的八字胡须,又压低了厚厚的深灰色礼帽,微微佝偻着背走下楼梯......
黑袄深灰礼帽男似是漫无目的走着,直到一处拐角才停下来,在报摊拿了一份报纸后,在旁边一处擦皮鞋的摊位坐下。
擦皮鞋的师傅示意他将一只皮鞋先放在木制鞋榻上,然后开始擦起皮鞋来......
黑袄深灰礼帽男展开报纸,遮住左侧视线,似乎在全神贯注看报纸上的新闻,其实却将报纸缓慢往右移了移。
黑袄深灰礼帽男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人影,已经闪身躲进了右侧店铺墙角角处。
黑袄深灰礼帽男眉眼微挑,视线略略图往报纸的中央收了收,给人一种在认真看报的假像,实则脑袋在飞速运转,以期摆脱人影的跟踪.....
打好蜡的皮鞋在师傅拿着擦鞋布的巧手,上下左右翻飞着......
很快那双皮鞋就擦得油光锃亮的....
黑袄深灰礼帽男合上报纸,付了擦皮鞋的钱,起身去了左侧一处巷尾。
有一个乞丐正坐在地上伸手乞讨着,黑袄深灰礼帽男从衣服兜里摸出一块大洋蹲下给那乞丐,并跟那乞丐耳语了一翻。
那乞丐连声点头起身朝巷子里走去.....
右侧店铺墙角角处的人影探出脑袋来,见两人往巷子里走去,连忙疾步跟上去.......
那人影到了巷子里,只看到那乞丐拄着那根打狗棒拿着那个破碗往回走。
那人影冲上去就薅住他一撮头发:“刚才那人去哪里了?!”
乞丐显然被吓得浑身颤抖着,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是低着头,抬着一只手往巷子深处右边岔路上指了指。
那人影手一松一推,就将乞丐压至墙边后,嘴巴窝起来吹了几声口哨,瞬间从巷子的这头跑来一群别着王八盒子的便衣男子......
低着头的乞丐缩作一团,战战兢兢地给这些携枪的便衣男子让出路来。
他们连正眼都没瞧乞丐一眼,在刚才那个人影的带领下,匆匆往巷子深处右边岔路追去。
他们追出右边岔路时,那名黑袄深灰礼帽男手拿着报纸正往前面走着。
“站住!”
黑袄深灰礼帽男听了,不但没有停住脚步,反而往前面狂奔着。
携枪的便衣男子们见情况不妙,都拔出手枪在黑袄深灰礼帽男后面叫嚣着:“赶紧停下来,否则死啦死啦滴!”
可那黑袄深灰礼帽男一听追赶自己的是日本人,心里更慌了,愈发加快了脚步......
刚才第一个跟踪黑袄深灰礼帽男的日本便衣怒了,拼命追着黑袄深灰礼帽男,直到距离近了,才发出警告道:“再跑,我就要开枪了!”
很显然,这些日本便衣是想抓活的。
可那黑袄深灰礼帽男听到追自己的不但是日本人,身上还有枪,跑得就更快了。
那日本便衣没办法,只得一拉枪栓,瞄准黑袄深灰礼帽男的一条腿就开了枪。
枪响后,那黑袄深灰礼帽男腿部冲弹带来的刺痛感,让他整个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一下子扑倒在地.....
后面追上来的日本便衣们一涌而上,将他两手反压在背部,掏出手铐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