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徐来出了酒店,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投币后拨通了一个电话,等到电话铃声过了八响后,徐来才挂掉电话。
而电话那头所在的地方正是汤先生在香港的据点:亨利商行。
那部电话放在汤先生的休息室,平时是不用来打电话的,只有几个和他单线联系的同志才知道这部电话的号码,且这些同志来电的响声次数是不一样的。
此时的汤先生听到电话响了八声,不免有些狐疑:徐来怎么会有空来香港?
正当汤先生在揣测之际,电话铃声又响了,等到八声过后,汤先生不得不接起了电话:“您好,这里是亨利商行。”
“汤先生,是我。”徐来知道此次来香港,并没有同自己的直系上级汇报,可是现在这些日本人突然出现在香港,又杀了一院子的人,他不得不冒着风险通知汤先生。
“你在亨利商行左边的美丽咖啡厅第三个隔间等我。”汤先生思忖片刻,知道有些事情得跟徐来沟通一下,免得他陷入不必要的麻烦里去。
挂掉电话,徐来赶紧叫了一辆黄包车去了汤先生所说的咖啡厅。
等了没多久,一袭深灰色长衫的汤先生匆匆走进隔间里。
将头上的黑色礼帽摘下,挂在衣帽架上,汤先生这才坐到徐来的对面。
见到久违的汤先生,徐来的心情也不知是喜还是忧:“汤先生,这次来香港,我也是情非得已。”
接着徐来将松本强拉着自己来香港的事,跟汤先生前前后后的解释了一遍。
汤先生皱着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这是突发状况,你应对得当。”
徐来这才又将和松本在那栋民房里看到的情形说给汤先生听:“这日本梅花堂的人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到香港来杀这么一大家子人?真是匪夷所思。”
“匪夷所思?”汤先生摇了摇头,似是欲言又止。
见汤先生为难,徐来也不好多问,党的纪律自己还是应该遵守的,那就是不该问的不问。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徐来怕在这里待太久了,会牵连到汤先生,连桌子上的咖啡都没呡一口,就赶紧起身就要走。
“坐下!”汤先生示意他。
徐来这才又坐了下来。
“我们潜伏在南京的同志了解到一些情况:南京的那位领|袖早在一九三六年十月,以他自己的五十大寿为由号召各界捐款买飞机,可他却并没有把这些捐款用来买飞机,当时而是挪用到了进攻我们的陕北红军的军费之中,他做的这些事也是他夫人做为要挟他的筹码,使他在一些事情上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汤先生无不叹息道。
“南京的那位领|袖一贯是秉承着“攘外必先安内”的准则,对我党一向是“坚壁清野”的。”徐来不无讽刺道。
“可现在正是我党和国军联合抗日时期,我党现在的原则是“联合一切抗日力量,将日寇赶出中国”,所以在这危急关头,我们绝不能让这些负面消息让日本人知道,更不能在此时让我们的国人知道。”汤先生的眸子更是深了深。
“上梁不正下梁歪,也难怪他身边那么多的硕鼠,连他的夫人也敢在挪用空军军费吃利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徐来手掌成拳,砸在了红木桌上,桌子上的咖啡顿时溢了出来,流得到处都是......
造成这样的局面,全都是这位南京的领|袖,他在崛起之时,为了能登顶这权力的顶峰,一方面大肆拉拢自己的亲人亲信,另一方面大力打压不服自己的人。
他成势后,身边重用的人俨然成了尾大不掉之势,他只能通过培养和任用更多自己的人,来平衡这种局面。
在他那里人才就是奴才。
当时事实也的确如此,我泱泱大国,才士无数,他所用者,却都只是绝对服从自己的人,稍违逆者,便会打入尘埃,如廖|仲|恺,卫|立|煌,戴|笠等等众多的英才,均没有逃脱这样的命运!
真是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