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屏,还让为父再瞧瞧。”杜月笙的心情是复杂的:“他们两个都不肯离开上海,唉,日本人是那么好相与的吗?不能为他所用,就有死路一条......”
杜维屏心知父亲口中所说的他们,是指父亲的两位结拜兄弟黄金荣和张啸林。
父亲苦口婆心劝两人一起去香港,可黄金荣却称自己年逾古稀,体弱多病,去香港路途迢迢的,怕是经不起颠簸,一心想留在上海保证自己闭门不出,绝不为日本人做事。更重要的是他年纪大了,实在是故土难离。
而张啸林则阴阳怪气地对父亲说委员长管得太宽,还劝杜月笙留在上海,强龙压不倒地头蛇,日本人没那么可怕。其实张啸森就是个有娘便是娘的主,要不也不会要岩井英一帮自己从南京接回自己的儿子张法尧,这话一说,已经表明了他早已生了不轨之意。
“维屏,走吧,也不知道我这一走,何时再能回上海。”杜月笙颇有些伤感地上了车。
正当杜维屏关上车门坐在驾驶座位上,准备发动车子时,从大铁门外冲进来一辆黑色别克车,一个急刹车横在杜维屏面前。
杜维屏本来要发动车子的手停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把勃朗宁,这才打开车门走出来。
“快下车,里面有定时炸弹!”那别克车冲下来一位戴着灰格子鸭舌帽的年轻男子,手里还拎着一个工具箱。
杜维屏一听,来不及细想,赶紧打开车门,拖住自己父亲杜月笙的胳膊:“父亲,快下车!”
那鸭舌帽男子快步上前:“是艾老板来叫我来接你们的,快上车。”
两人上了车后,才发现艾老板也在车上。
杜月笙这才看了鸭舌帽男子一眼:“你是曹老爷子的关门弟子,叫徐来的?”难怪觉得有点眼熟。
“杜先生,你们先走。”那戴着鸭舌帽的年轻男子正是徐来。
看着艾老板开车出了杜公馆,徐来这才靠近那辆白色的劳斯莱斯车。
打开车门,排除车上有定时炸弹的可能,他这把视线锁定在那四个车轮上。
徐来目光一凛,弯下腰伸出一只手查看着,他手一顿,原来那枚定时炸弹固定在轮彀内侧上。
打开工具箱,他小心翼翼地拆出定炸弹,看了看定时炸弹的定时器,还有十多分钟引爆。
徐来没有松懈,用专用剪子剪掉连接定时器的电线,才又检查了其他三个车轮子,还好车上只安了一个定时炸弹,要不然这么豪华的一辆劳斯莱斯车就这样被炸毁,就太可惜了。
他又瞥了一眼搁在地上解除危险的定时炸弹:“这得拿回去,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就着他从地上捡起那颗定时炸弹,把它揣入怀里。
又围着这辆白色的劳斯莱斯车转了一圈后,看到还有一个备用轮胎没有检查,
“小家伙,你还想躲?”他果然从那只备用轮胎里又找出了一个定时炸弹,拆卸掉定时器后,他又揣入了怀中。
瞥了一眼这辆豪华的劳斯莱斯:“这车搁这里太浪费了,不如.......”
于是他上了这台豪华的劳斯莱斯车,一路开到了上海最大的汽车商行荣昌车行。
那商行的老板一见有大主顾来了,连忙堆起笑脸迎了上来:“这位少爷,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徐来脱掉头上的鸭舌帽,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后,这才拍了拍这台白色劳斯莱斯车的前盖:“老板,您就掌掌眼,看这车能卖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