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老式的上海裁缝铺。
走进店内,汤先生正在帮客人量尺寸,他肩上挂着一根皮尺,腕上带着两个褪了色的袖套,鼻梁上耷着一副大方眼镜,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旁边的裁剪台上,搁着一把竹尺,一包弹粉和一把烙铁,当然后面自然少不了一个煤球炉。
徐来也不着急,坐在一旁供客人坐的沙发上,随手从书报架上拿起一本书翻看着......
直到汤先生忙完最后一个客人,徐来才起身看了看他店里的布料,目光被一块浅月蓝的布料给吸引住了:“汤先生,这块面料还可以,给我做一套西服吧。”
“可以,先付定金十块。”汤先生从肩上取下皮尺就开始给他量尺寸。
徐来一听:这守财奴,前脚刚从他这里拿走一百根金条,这做一套西服还收他的钱,还有王法吗?咳,现在是民国了,自然是没有王法的。
“我说,你不要这么吝啬。”徐来摸摸空空的口袋:“今日还没来得及去取钱。”
“你徐大公子怎会没钱?”汤先生一副金条落袋,百事不管的得瑟样子指着他看上的那块布料:“这可是泊来品,叫凉爽呢,这时节穿着既有垂感又透气。”
徐来这下来劲了,转身便要走:“走了走了,本想着跟说你上次的那事有眉目了,你一套西服都舍不得送.......”
汤先生这才放下手中的皮尺,拦在他面前:“别生气,上楼一叙。”
又用眼神示意伙计替他看店。
徐来本来就是来找他商量岩井英一的事,这下就坡下驴的跟他上了二楼。
“什么?岩井英一还是不 信任你?”汤先生下意识的扫了他胸口中弹的地方。
“我这不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你得帮我查查。”徐来心里没有底。
这不应该啊。
汤先生眉头一皱:“你先静观其变,我这就给上级汇报,看他们别的情报网能不能搞到岩井英一更多的信息。”
听汤先生这样一说,目前也只能这样冷处理。
“上次跟你说的事有眉目了?”汤先生递过一杯茶给他:“这可是大红袍,平时我自己也舍不得喝的。”
又来这套。
徐来接过茶杯,放在鼻间闻了闻,香气馥郁显兰花香。还真是上等的大红袍,汤色橙黄油亮带宝色,又小啜了一口,嗯,滋味醇厚。
算他有点良心,也不再同他计较:“现在上海局势复杂,国民党驻上海的机构已经准备全线撤退,看来我们的那位委员长并不想全力保住上海。”
“你别扯那些没用的,就说能不能搞到装备一个团的军械。”汤先生又露出了他的“本性”。
“金条全给你了,我拿什么去搞一个团的军械。”徐来哼笑出声。
“用钱去买,谁都能买到,空手套白狼才是本事。”汤先生上前又是给他捶肩又是给他捏胳膊的:“这劲道行不行?”
徐来眯着眼睛,似乎很受用:“还行,再往左边点......好,就这个力度,保持,保持哈。”
“那军械的事?”汤先生凑在他耳边轻声的问。
“好说,好说。”徐来刚答应,汤先生就重重地一捶。
“哎哟,痛死了,你...你...我这河还没过,你就拆起桥来。”
“顶多那套西服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