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奶奶给的药油,单脚跳着回到了杂物房。
一转眼已经在村里待了一个礼拜,我莫名有点想念在县城的家,想念自己的小房间。
现在脚又崴到了,真不知道还得在村里待多久……
都说心不在焉的时候,做事最容易出岔子,我连给自己脚踝涂个药油都费劲,又要忍着痛,还要翘起二郎腿才能涂得到。
我一不注意,就把药油倒得太多,药油顺着脚背一直滴落到地上,手忙脚乱就算了,这会想拿张纸巾都困难。
糟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那个鬼也适时出现,在我耳边吹着阴风,“敢勾引我的人,也不照照镜子……”
“那你拿个镜子来,我照给你看。”我没空理它,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老一辈常说,鬼说的话是不能随便答应的,也正是因为我这一句,它不负众望的拿来一面巨大的镜子,立在我面前。
我偏不信邪,加上心里积压了一大堆负面情绪,巴不得它把我带去极乐世界蹦迪。
我抬眸认真地照起了镜子,说道,“镜子我也照了,我除了脸皮薄点没啥大问题。”
镜子突然应声而爆,地面却看不见半点碎片,鬼蓦地笑了起来,“你死定了,赶快准备好后事,别忘了请唢呐乐队。”
“看来你死的时候请了不少唢呐乐队,不然怎会如此念念不忘。”我已然看淡生死,无畏地说道。
像我这种克星活得再久又怎样?
无父无母的孩子,又何来的幸福?
鬼见我没有半点惊恐的样子,呆滞了几秒,它可能也纳闷明明我在夜凌殿还万分惧怕它来着,此刻怎么却英勇无畏………
它又怎会知道,我的软肋无非是家人和朋友,并非是我自己。
如果能用我一个人的性命,换取家人朋友的平安,我乐意至极。
“你真的不怕死?”它飘到我面前,直勾勾的盯着我。
“你究竟是谁派来的?”我也失去了耐性,烦躁地反问道。
“嘁嘁……我不告诉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快,因为我会慢慢折磨你!”它裂开大嘴阴森的笑了起来,还意气风发的在房间里来回飘荡。
既然这么爱飘,就飘个够吧!
我直接装聋作哑,低头涂抹着药油,任凭它怎么问话,我就是不吱声。
最终,它自讨没趣地离开了。
表舅妈在楼下大喊开饭的声音又响起,我苦恼得不行,这脚扭的真不是时候,行动不便就算了,连上个厕所都得单脚蹲。
“需要我扶你吗?”韩琴脸上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容,盯着我的脚问道。
就凭我和韩琴相处这么多天,这抹笑容我在她脸上从未见过,笑得都不像她了。
她是不是被雷劈了?
不然为何如此反常?
“不用了。”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谨慎地拒绝了她。
“颜子,你在躲我?”韩琴轻笑一声,径自搀扶住我,双手用力掐着我的手臂。
也正这是因为她这番举动,我更加确定她不是韩琴。
她该不会想把我从楼梯推下去?
摔死,会很难看的好不好………
难道这就是那个鬼说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