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小院,宽敞洁净,正适合他们一行人租住。
躲在阁楼上的吴元得知他们住下后,问道:“看清了?”
“看清了。”打探消息的莫崖恨声道:“当初带着西北军冲出咱们包围圈的,就是那小子。”
“你没看错?”吴元当时并未看到方元善的脸,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没看错,就是他!”莫崖想到叔叔(莫渊)的死,心头怒火就压不住,“公子,我们要不要……”
莫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行!”吴元虽然也很想一雪前耻,奈何蜀王那边下了命令,“上头吩咐,不能轻举妄动。”
“难道就让他们这般安然的离开吗?”莫崖急了。
“当然不是。”吴元轻笑一声,“不能在咱们自己的地盘动手,那就等他们出了蜀川再动手。”
莫崖听后,眼中的怒火顿时消散,“公子说的是,属下这就下去准备。”
“嗯,去吧,别惊动了章先生。”吴元交代。
莫崖闻言,问道:“公子,为何不能让章先生知道?”
“他知道了,我叔父也就知道了。届时,我们非但不能动手,估计还要挨骂。”他可不想被叔父臭骂一顿,那多没面子。
莫崖听后,小声道:“公子的顾虑是对的,属下会小心的。”
送走莫崖后,吴元才起身离开阁楼,从暗道下到一楼,找到客栈掌柜。
“这药下到他们的饭菜里。”吴元交代。
人不能杀,财物总能拿走吧,就算是提前收利息了。
客栈掌柜接过药瓶,颤抖的问道:“公、公子,这些人很警惕,只怕下药会被发现。”
吴元瞪眼,腰间的佩剑“唰”的一声抽了出来,架在掌柜的肩上,“别自作聪明,本公子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是。”客栈掌控哆嗦的说完,等了许久才敢抬起头。
看到屋里只剩下他一人,才松了口气。
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那些人,真的能帮到他们吗?
还是,也和曾经想帮他们的人一样,最后都惨死了?
晚饭送来的时候,图扬下意识的去看古月兰。
送饭来的掌柜低垂着头,不敢和他们对视,把饭食摆好,就带着小二匆匆离开。
古月兰率先动了筷子,仅吃了一口就发现不对劲,“被下药了,无色无味。”
杨昭英挑眉,“既然无色无味,三妹是怎么尝出来的?”
“我是医者!”古月兰轻哼一声,“不管是药是毒,所谓的无色无味,只是对一般人而言。嗅觉与味觉灵敏的人,都会尝出细微的差别。”
“哦,那我尝尝。”杨昭英夹了一块红烧肉。
嗯,怎么说呢,除了好吃还是好吃,原谅他并未尝出什么奇怪的味道。
“如何?”古月兰笑着询问。
“很好吃。”杨昭英只能实话实说。
“噗嗤——”古月兰不客气的笑了,“因为大哥吃的红烧肉并未被下药。”
杨昭英被取笑也不在意,问道:“三妹可有解药?”
“有。”古月兰掏出一包药粉,抖进了鸡汤里,“先喝汤吧。”
她搅拌了一下,给在坐的人都盛了一碗。
饭后,图扬亲自去给下属们送茶水,这举动并未引起客栈内盯梢之人的怀疑。
吴元得知他们把送去的饭菜都吃完了,心里得意不已。
夜半时分,加之天气寒冷,最是好眠的时候,吴元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客栈后院。
莫崖熟门熟路的把小院的门栓取下,笑道:“公子,咱们进去吧。”
吴元带的人并不多,加上他也就七人。
他最先停在了杨昭英的屋子门前,“我去这里,你们去另外几间屋子看看,但凡值钱的东西都不要放过。”
“是。”莫崖六人分散行动。
吴元聆听一下屋内的动静,确定杨昭英睡死过去,才推门走进去。
进屋后,他吹燃了火折子,一步步靠近床榻上的杨昭英。
看到他放在床尾的佩剑,不客气的拿起来打量,“不愧是杨大将军的儿子,仅一把佩剑都价值不菲。”
吴元抽出剑身,看着在夜色中也不减其锋芒的剑,心生喜爱。
他正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却不知床榻上的杨昭英已经睁开眼眸,静静的看着他。
等吴元想去找其他东西的时候,忽然对上了他的眼眸,“你……”
“吓到你了?”杨昭英含笑坐起来,指着佩剑,“你很喜欢?”
吓得愣住的吴元很快回过神来,冷笑道:“对,我很喜欢!”
说罢,他抽出剑,动作迅捷的朝杨昭英刺去。
早有准备的杨昭英一个快速翻身,从床上滚到了地上,再一个鲤鱼翻身,脚狠狠的揣在了吴元的腿上。
“咣——”剑砸在了床头,却没有伤到杨昭英一分一毫。
吴元反而吃痛,倒退了数步。
他怒瞪杨昭英,“你没中药?”
“你说呢?”杨昭英含笑反问,趁他分神之际,一个健步上前,打掉了他手中的火折子。
“你……”
“嘭——”吴元一句话未说出口,就被杨昭英拽住胳膊,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吃痛的人吴元很快挣脱了杨昭英的束缚,与他缠斗起来。
门外,图扬带人匆匆赶来,“少将军,我们来助你!”
“快来,我伤口裂开了,啊——”杨昭英的叫声有点假,听得门外的古月兰直翻白眼。
“这声音太假了。”古月兰吐槽。
方元善轻笑一声,“能麻痹敌人就成。”
于是,第二天蜀王就收到了杨昭英重伤,不得不在边陲小镇住下的消息。
“他怎么会受伤的?”蜀王气急。
眼下情况,他恨不得赶紧把杨昭英一行人送走。
只是,这节骨眼到底是谁把他伤了?
等他知道是吴元带人所为时,气得破口大骂:“蠢货,真是个大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