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乌云密布,山间阴风呼啸。
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边,有一棵大树,树下面,有并列的两个坟头,一个很老,一个很新。
坟头前,蹲着一个年轻人,他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眉目之间,又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悲凉。
他蹲坐在那座老坟头前,似是在喃喃自语:“你知道的,其实我不喜欢来看你,如果不是怕阿妈伤心,我大概永远都不会来看你...”
他说完这句,沉默了很久,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们都说你是英雄,说你给了这个世界机会...”,他呵呵一笑,似是苦涩万分:“你想不到吧,世界,还是毁灭了...”
“袁老爷子也死了,听说死之前闭不上眼,口口声声的说,这世界怎么对得起你..”,年轻人呵呵一笑:“这老家伙,每年你的忌日,都会从香港山长水远过来拜祭你,从小到大,他打我的次数最多...”
年轻人轻声呢喃:“他说我不认你,是大逆不道,说我,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男子汉...”
他自嘲般的笑笑,叹了口气:“六叔也死了,死在滨海,香港沦陷以后,他带着山门兄弟,说要挡住那道入海口,可他们只坚持了三天...”
那年轻人苦笑一声:“干爹死了,死在第一条战线上,他说你能做的,他也能做,所以,他也死了...”
“阿妈也死了,我劝她到内地去避难,她说不,她说你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年轻人擦了擦眼角:“我还是没能为阿妈守住边境线,漏网了一批变种兽入境,等我追到木楼的时候,已经迟了...她临死的时候笑着说,不要紧,她说你在等她,这清风,会把她送去你身边...”
“你知道的,我从小在部队长大,老段一直守在我身边,他说要把所有的本事都教给我,要不然对不起你...哦,对了,老段也死了,他挡在木楼前,一个人杀了十几头变种兽...”
说完这句话,那年轻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他靠坐在老旧的墓碑上,眼睛失神的望着远方。
不知过了多久,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当年,你一个人打散了整个光明会,他们之中很多人都崩溃了,所有注射过解毒剂的人全死了,包括那些改造人”
“剩下活着的人,把所有的事情,向联合国举报了,所有的阴谋全部暴露在各国政府眼前,那个科恩实验室,在事发后的第二天,就迎来了几乎所有国家的特派员...”
“光明会从那之后就被禁绝了,实际上,世界上很多协会类的组织,都被严密监管了,看上去,你好像赢了,但是...”
他摇摇头,嘲讽般的一笑:“你想不到吧,世界各国的高层,非但不允许毁灭光明会的科研成果,反而为了那些科研成果明争暗斗,表面上签订了一份又一份的安全协议,实际上,每个国家都在那个基因研究的基础上,拼了命的搞开发...”
“三年前,第一个变种DNA试验制造出来的异兽问世了,它半人半兽,皮肤坚不可摧,连子弹都不怕,制造它的国家打算驯服这头异兽,却没想到,它的排泄物,也能引发动物的DNA异变...”
“第一个因为异变而产生的人类,出现在欧洲,他暴戾凶残,就像是...你们那个时代,所说的丧尸...”
“只有三个月,整个欧洲都沦陷了,每一个被感染者咬伤过的人类,都会在72小时之内产生变异,短短一年的时间,整个世界,死亡了60亿人类...”
他回过头朝着墓碑嗤笑:“他们都说你拯救了世界,你自己说说,这能叫拯救吗?”
“对了,现在已经没有国家这个概念了,因为,地球上已经没有哪个国家,还能完整的存在了...”
“我曾经问过阿妈,说如果你还活着,在面对这种情况时,你会怎么样,阿妈笑着对我说,你阿爸是世界上最勇敢的男人,他会一个人抄起匕首,把那些怪兽杀的干干净净...”
那年轻人呵呵一笑,说我搞不清楚,为什么他们都把你说的那么好,阿妈不明白,为什么我就不肯叫你一声,哪怕是在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