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枪的手禁不住的颤抖,牙关咯吱作响,时至今日,我早已经面临过无数次的生死关头,可是从来没有一次,像这一次一样。
当我准备用炸药跟永利的杂碎们同归于尽时,我没有慌,
对着阿成要命的匕首时,我没有慌,
面对日本人倾巢出动的刺杀时,我没有慌,
但是现在,我慌的不行。
以我对老段的了解,这把枪里一定有子弹,他是真的在让我做生与死之间的选择。
这个死变态,真的有可能是跟那两个什么天下一门的道士交代完了后事,准备用自己的命送我上位。
毕竟他不去过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的日子,而是把自己关在监狱里20年,还有什么变态的事情是他干不出来的?!
说不定我不肯对他开枪,他就会对我失望。
我已经在他的促使下,经历了那么多遭遇,而我始终做不到心狠手辣,那么我的存在,对他来说就失去了意义。
我喘着粗气,咬着牙关:“老段,你他妈的别逼我!”
老段面沉如水,现在换成是他不说话了。
“你他妈的到底想干嘛?!”,我忍不住对他咆哮出声。
老段一声嗤笑,犹如在嘲笑一个外强中干的懦弱莽夫。
我胸口剧烈的起伏,背后还没好利索的刀伤开始隐隐作痛,我的脑子忽然开始晕眩,一时间只感觉天旋地转,耳边传来嗡嗡的鸣响。
老段好整以暇,看都不再看我,他望着炉火伸出双手,像是有一种终得解脱的轻松。
“我操你妈!你个装模作样的老不死!!”
“杂碎东西!!老子把命还给你!啊!!!”
我失心疯一样大喊,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
枪没有响,我瘫倒在地,浑身大汗淋漓,想爬起身来,直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老段以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看着在地上挣扎欲爬起来的我,就像在看一条蠕动的蛆虫。
我喘着粗气,手脚并用艰难的爬到椅子上坐定,浑身的冷汗让我难受,我脱光上身的衣服,瘫坐在靠椅上。
“你他妈玩这么无聊的把戏,有意思吗?!”,我有气无力的对着老段怒骂。
老段随手捡起跌落在地的手枪,一拉枪栓,抛出一枚弹壳,对着屋角开了一枪,啪的一声,清脆的枪响在我耳边回荡,震的我耳膜生疼。
枪里居然真的有子弹!!
我浑身上下刚收回去的冷汗又飚出来了。
老段脸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定定的看着我,似有失望,又像有欣慰,一时间说不完的情绪掺杂,无法言说。
他抬起头喃喃自语:“这也行?!”
我是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懂是什么状况,老段对着我哑然一笑:“卡壳了...”,说着他倒转手枪递给我:“再来一次...”
我愤怒至极,跳起来对他怒骂:“我来你妈!我操你妈的,你要我的命就他妈动手!别他妈给老子来这套!我他妈眨一下眼睛就是你孙子!!”
说完我把头凑到他面前,双眼瞪的比牛眼还大,示意他把枪顶上来。
老段笑看着状若疯癫的我,低头沉思了片刻,好半天他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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