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段又问:“你说他当时的表情很奇怪,一点都不害怕?”
“对,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真的是老朋友一样,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
老段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我发现他的手,好像在微微的颤抖,那是我从未见在老段身上见过的样子。
“你做的很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去尽情的享受人生...”,这是我离开时老段交代我的话。
这话听的我有点不舒服,怎么他妈的好像大夫对时日无多的病人交代,说你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那个意思。
......
从三监狱出来,我直接一车就开到了胜利屠宰厂,到王胖子办公室门口拼命按喇叭,这货两步就从办公室里跳出来,一阵风似的就冲到我面前,给我个大大的拥抱,好险没直接把我给拍到地上。
这货好像又胖了,活似个弥勒佛,他当然是亲自下厨,炒了一桌的菜,他见了我心情好,一杯一杯灌着白酒,我原本大伤初愈,又对这一般的酒没什么太多兴趣,随便陪他喝了点,不到一个小时,他就趴到桌子下面去了。
从屠宰厂出来,已经接近傍晚,我直奔海皇,那里有我最挂念的丁铃。
我出现在丁铃面前的时候她没有一点惊讶的表情,虽然我没有告诉她我回来了,但她肯定已经不知从谁那得知了我回来的消息,见我进门就是瞟了我一眼,然后就立马低下头假装玩着手机。
我哪能不知道她在假装,其实这小妮子对我的挂念,肯定不弱于我半分。
我走到她面前,她也不抬头,我一把从腿弯里抄起她,她一声惊呼,我对着她一脸的坏笑,把她抱到沙发上,紧紧拥抱着她,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我长长出了口气:“小丁铃,好久没有这样抱你了...”
她把头埋在我胸前,死活不肯抬起头,我也不强求,反正就这样跟她拥抱着,好像就足够抚慰我疲累至极的心灵。
这一趟滚弄之行,实在是让老子伤的不轻,我不是说差点死在阿成的刀下,而是亲眼目睹陆婷的惨剧,尤其是亲手终结了她的生命。
这个心理上的创伤,真是让我心魂具丧,心中的负面情绪一直没有得到真正的宣泄,哪怕我已经把史密斯开膛破肚,悬颅示众,哪怕我已经把那些禽兽不如的观众一起送下去给她陪葬,但那种狂躁不安的阴暗面,貌似已经在我心里蠢蠢欲动,催逼我化身为魔。
只有丁铃,只有王胖子,可以抚慰我。
红衣也可以,但是我刻意逃避与她更进一步,我知道我无法给她未来,那么就不该去撩拨她的现在。
红衣从没有跟我提过半句,她是怎么在缅军的拳脚和枪托下死死护住我,也没有提过她在军营外跪了一天一夜,她不说,我也就不提。
红衣那么桀骜不驯的一个人,居然可以跪在军营岗哨前,这件事已经让我无法再坦然的去面对她,我明白,那是我没有办法去回应的深情。
我抱着丁铃,也许是她抱着我,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丁铃就是我最后可以依靠的港湾。
我们就这样,互相拥抱着,在沙发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