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我应该不是那种喜欢自己闷着多愁善感的人,但是从昨夜一直到现在,这句话一直在我脑海里回响,越是回响,我就越他妈觉得自己这次十有八九是要凉了。
凉在遥远的他乡,尸都没人收的那一种。
我没有让红姐送我回来,她亲吻我的额头离开后,我没有再回到小屋,而是远远的绕了一大圈,自己踏着清朗的月色,步行回到小旅馆。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我在月色下独行时,脑子里又莫名其妙的蹦出这一句,我一路走,一路在想。
我突然很想先回一趟滨海市,我想去见见丁铃,想去见见苏月,想去见见王胖子,更想的,是痛痛快快的把苏家剩下那三个杂种送上路。
柳琴!苏胜!苏北山!
我怕自己回不来,苏家剩下那三个杂种岂不是就这么逃脱了?
我甚至都盘算好了时间和行程,我可以连夜赶往400公里以外的机场,那里每天都有直达滨海的航班,在最优的状况下,我三天就能把事办完,第四天我就能回到芒弄。
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安排后事一样的心态,或许对我来说,虽则我不那么看重自己的生死,但是亲眼看着苏家人不得善终,对我来说很重要吧。
陈姐还是那副造型,顶着个泡面头,在柜台后面看着电视剧嗑瓜子,一见我就满脸堆欢的套近乎,我忍着恶心跟她挤眉弄眼了一番,转了一万块给她,说里面一半是接下来两个月的房租,另一半,算是我给的感谢费。
陈姐一脸的笑容,问我最近是不是发财了,我说是,正准备出去干点买卖,可能得有一两个月回不来,我那间房你别给别人住,等我回来了,再给你打个大红包...
陈姐一脸笑的稀烂,说一定一定。
我对她摆摆手,回到屋内,在漫天繁星下,准备喝完这里最后的三瓶果酒。
我得先去把永利给挑了,若是能活着回来,才能收拾这个老妖婆。
在这种事情上我一直很小心,当你所谋甚大时,事无巨细的小心在意,一定是不会错的,我不能打草惊蛇。
我想了想,编辑了一封邮件给丁铃,发送的时间设置在两个半月以后,内容很简单,说如果你收到邮件时还没有我的音讯,那就请你帮我把苏家三人收拾了。
另外什么别的都没说,如果我回不去,我不愿丁铃再想我,只希望她能有美好的生活。
那个小妮子嘴上从来不说情情爱爱的话,但是我知道她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人,她只曾经有一次,说过愿意为我付出生命,我知道,那是任务,更多的还是感情。
中午我神清气爽的醒来,简单的洗漱,随意收拾了一下行囊,打开房门就准备前往滚弄,阳台上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喂...”
吓了我一跳,好在那声音太过于熟悉,我走上阳台,果然,那一片招摇的鲜红裙角,在午后的微风下肆无忌惮的轻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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