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房门,幽兰黛尔的眼前出现了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夏弥。
阳光仍旧那般的神圣,床上的男人还是那样的如常,也许是此番情景之下的夏弥很是特别,兴许是她自己的心理作用。
眼前的人,令她感觉到了一丝熟悉,那是比起以往任何一次相处的感觉更加强烈。
幽兰黛尔,察觉到了他的改变,也察觉到了他的熟悉,她是凭借感觉就知道夏弥失忆,同样也是凭借感觉,知道他已经回想起以往。
她个人呆板,但同时也特别的敏锐,算是她自身的矛盾吧。
“你一直不肯接受治疗,是怎么想的。”
夏弥没有把头别过来,仍旧面对阳光,上半身沐浴在金黄之中。
“嗯,想见你。”
答非所问,不过这也没有让幽兰黛尔感觉到意外,这位旧友的性格与对她的调侃,实在是频繁了。
她走进门,坐到了夏弥的旁边,至于椅子为什么又被移回来了,大概是某人的要求吧,就像之前为了避免自己承受不住店长的喜悦一样,夏弥让护工把椅子拉到了很远的地方,而这次,显然也是他的刻意为之。
他嘴角仍旧挂着笑,平常的还是那般阳光,也许不是极致的神圣,但在对方的眼里也没差。
妖冶的绿色眸子被隐藏起来之后,夏弥身上的锐气少了很多,同样的,也给予了别人更多的亲和。
可能是心理原因,夏弥本身的温和没有多少,但只是因为平时被眼睛埋没,毕竟那双眼的注视,很难让人平静,勉强也算是一种无端的压迫吧。
“受了伤,就像小孩子一样。”
同时,心里也在暗自追忆。
“也和,以前一样。”
哪怕现在给她侧脸没有必要,但夏弥仍旧没有转过头,继续道。
“最近很忙吧。”
“都没时间来看我。”
语气之中没有幽怨,不过话却不是怎么好听。
可能是现在的夏弥注意不到,她的脸上,难得的有了一丝不同,红了,不过没有被人看到。
“主教的任务……”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她今日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来看夏弥,至于其他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不来看我的理由吗?”
幽兰黛尔:“……”
夏弥转过了头,看向了她,眼睛仍旧没有睁开,布条包裹着夏弥的视线,看到正脸加上脸红没有消退,红晕更甚。
“傲娇吗?大概吧。”
“明明上次在海滩的时候也是这样,我那个时候内心大概也有一丝的焦躁吧,不过,我的使命,我的责任,没有给予我太多时间。”
“我无法去表露太多的情绪,克制住了几乎要跳出的心,可能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初次的特别,要追溯到很久以前,那时也是病房,大概是现在的场景与那时无二,所以才有这样的感觉吧。”
“哪怕现在的他,什么也没有做。”
“真的好突然,我那个时候的脸上,应该也和现在一样吧,害羞,还是难得的小女人姿态,那和天命最强的S级女武神不符。”
“从那以后,一颗种子就在心里萌芽,同时,也开出了追忆的花朵,也许是无法忘记现在的他,以前的那个身影还是模糊。”
“不过,他告诉我,不必被过去局限,我们还有值得憧憬的未来。”
“人要向前看,可我并没有过去,这样的人真的有未来吗?”
“这个问题本身没有意义,他告诉我,也肯定我,我会有,也一直都有。”
“未来属于我,哪怕过去从来都不是我的。”
“身体有些软软的,好温暖的感觉,我动不了,但身体在朝他靠近,好奇怪,这是冲动吧。”
“不过现在的他应该看不到,现在也无所谓了。”
“呆鹅,你在听吗?”
“啊?我在。”
“难得来看我,还有心事,感觉好委屈哦。”
夏弥继续调侃,幽兰黛尔则无法回应。
“我,我……”
“是在想我的事吧。”
“让你操心,真的很抱歉,百忙之中抽出身来看我,也很感谢。”
语气的突然转变,为她开脱,不过她的脸上仍旧没有什么好转的迹象,夏弥也还在自说自话着。
“当然,如果我不撒泼的话,你大概也是不会来的吧。”
“挑逗张弛有度。”
深呼一口气,算是暂时压制住了一点情绪。
“看你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委屈的样子。”
“既然没事,那我就回去了。”
“欲擒故纵,无非很好的反制手段。”
“别别,我的我的,能来看我,还是很开心的。”
夏弥挽留根本没有移动的幽兰黛尔,对方也就坡下驴,根本就没有想走的心思重新按耐了下来。
“是嘛,那可别再耍花样了。”
“轻浮可是不会招女孩子喜欢的。”
话是这么说,但……
“呆鹅,靠近一点,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话很是熟悉,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三次了吧,他要做什么?”
察觉到了异常的她有些犹豫,如果以前是没有察觉的话,这个应该就是变相的接受了对方的要求。
而这,更像是两人之间的某种加密通话,门口露出了一个脑袋,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这话,感觉怎么有点熟悉,大概是很久以前对方说过的话。
“丽塔还奇怪,为什么幽兰黛尔大人变得那么反常,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嘴角上的笑容实在是压制不住,丽塔的眼睛也慢慢眯起。
而里面的两人,貌似没有自知,不过夏弥就另当别论了。
在话音落下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暧昧,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越来越明显了,暖意占领了身体的大半,这个是,喜欢吗?”
某个神奇的夜晚,幽兰黛尔偷偷爬起床。
打开灯,拿出了一件衣服,上面有个大洞,口径和自己的黑渊白花一样,以及已经干涸的血液。
长袍衣衫,破损程度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当然,忽略掉胸口对穿的洞以及大片血迹之后,就没有什么可以在意的了。
“丽塔是这么说的吧。”
“斯……”
显然是还有些不熟练,幽兰黛尔一不小心刺到了手指。
看着血珠凝聚,她唇齿轻起,含住了自己受伤的手指。
“初次太过笨拙了吗?”
长夜里,那盏灯从未停歇。
“太好了。”
她嘴角挂着笑意,把衣服拿起摆在窗前,眼睛眯起,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