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则晚间还需去到宫中赴琼林宴,自然也不想与这些无关之人耽搁太多时间。
因而朝着众人行完礼之后,他便在形形色色的目光中领着泱泱回了前院,景元则极有眼色地插上了门栓将那些喧闹之声彻底隔绝在了门外。
陆君则心中虽早已对殿试的结果有了成算,但至少明面上他确实是自今日开始才终于有了保护心中在意之人的能力,因而无论如何他此时都本该是欢喜的。
直到短暂的言语之后,泱泱忽然有些犹疑地将那张所谓荣安郡主派人送来的帖子递到他手中,又将那唤做桐秋的丫鬟所说的话一一告知,他眸中的温润笑意才倏而敛下。
心中早在那日见到那些去往清竹楼的禁卫军时听完段元礼的那席话之后就已然埋下的猜测,也在这一刻彻底落至实处。
陆君则几乎是发自本能地将泱泱所说的一字一句都铭记于心,自然也不会忘记女子曾提起过乞巧节那晚她曾遇到一个戴着獠牙面具且身形近乎九尺的男人。
虽然泱泱只是一句带过,并未提到任何异常之处,但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若是 她不愿透露,陆君则当然无从知晓。
他只知晓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几乎巧合到了极致,甚至在他什么都还没开始查证的情况下,清竹楼就已经被查封,段元礼还恰好将他约在了能清楚地看见当日之事的茶楼。
而也就在殿试当日,他亲眼见到了当今皇帝。
几乎没有任何犹疑,仅凭毫无缘由的直觉,他在抬眸和那道负手立于金銮御座之上的男人对视的瞬间,就确定了泱泱在清竹楼见到的就是眼前之人。
而如今那所谓荣安郡主的生辰宴又忽然设在了宫中,这桩桩件件所昭示的一切无疑都印证了那个他并不乐见的猜想。
那人就如同在暗中蛰伏已久的狼,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早已布好了将猎物纳入股掌之间的引子。
不仅仅如此,那人在他这个所谓的小叔子面前分明就无丝毫掩饰之意,甚至在一步步透露。
陆君则分不清这是他有意如此,还是仅仅只是无心掩饰。
但无可否认,他恐怕再无法如过往数年那般想着入仕之后一心无二效力于当朝。
又或者说,效力于那个已经是显而易见惦记上他心中之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