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则点了点头,没有半分犹豫。
“嗯。”
……
泱泱不知晓男人具体是何时离开的,但她确实没有胡言,折腾了一整晚,自然阖眼不过片刻便沉沉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是翌日清晨,床边就只有陪守着的芙蕖。
而据芙蕖所说,她昨晚在门外守着守着竟是不自觉便睡着了,还是陆君则临近卯时时亲自唤醒的她。
这之后陆君则便出了门。
不过今日他并未带上景元,只令景元好好守在府中。
很显然芙蕖并不知晓陆君则昨晚在她房中待了多久,以为男人只是出门前将她唤醒了而已。
她昨晚也受了不小的惊吓,眼下青黑颇为惹眼。
泱泱便让她自行回了屋里歇会儿,她自己则去了陆君则的书房。
那儿还有不少景元不知从哪儿搜刮来的话本子。
每每回想起男人将那些话本子交与她手上时看似淡定实则通红的耳尖,泱泱都颇觉有趣。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那些话本子还要有趣。
她就这样在书房待了一整日,早将前一日晚上发生的事抛之脑后,浑然不知此时的盛京城在有心人眼中不过一夜之间就陷入了惶惶诡谲之中。
……
陆君则今日赴的是段元礼的约,对方定下的地点则是蓬莱街一间颇有几分雅趣的茶楼,正临主街。
其实会试放榜之日的当晚他便同段元礼于别处喝过一盏茶。
对方倒是颇为坦诚,还几番试探过他对南海有何看法。
当时聊得也还算投机,因而陆君则并不介意赴第二次约。
今日气氛与上次一般无二,只是聊得更为深入了些,段元礼也丝毫不掩饰对他的赏识。
然而余晖渐渐退却,临近傍晚陆君则准备开口告辞之时,窗外街中行人却忽然像瞧见了什么骇人的事情似的纷纷退至两旁让出一条道来。
两人待的雅间正好临窗,所以将这动静瞧得极清楚。
段元礼便借此提议他稍待片刻再走,看看外头是什么情况。
贴地的马蹄发出的隆隆巨响愈来愈近,无不透露着风雨欲来的迹象。
但当看清楚经由的数人的衣着和腰间悬挂的禁卫军令牌时,陆君则却是眉心微动,很快觉出几分异样来。
他在京中已有数日,却是第一回见到传言中当今帝王的亲军。
这些人身着暗绣云纹锦衣,腰间悬剑,光是经过而已,空气中竟就仿佛弥漫起了血腥之气,令人望而生畏,毛骨俱悚。
京城之内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才会连禁卫军都出动了……
段元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陆君则的神情变化,片刻,才不经意般开口:“陆郎君住在崇文巷,离主街尚有些距离,因而恐怕还不知晓吧,昨夜这蓬莱街……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