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隐秘而凄切,大多闷在喉咙里。
大多数能痛快哭出来的人,都是心死了,哭一场很快就能走出来。
而这种哭,却是需要时间的推移,来让这份痛苦慢慢遗忘。
陆杨站在门前,顿了会,才抬步走远。
意料之中的,吃过晚饭,吕德贺亲自过来敲了陆杨的门。
“为方,你在房里吗?”
“贺叔,我在。”
陆杨放下书,起身过去开门。
吕德贺是独自一人过来的,往常一直跟在他后面的吕建安,这会竟然没有跟着来。
陆杨侧开身子,让吕德贺进来,关门时随意地扫了眼周围,这才把门关上。
吕德贺站在一旁,等陆杨过来了,才坐下来。
“贺叔过来可是有事?”
陆杨给吕德贺倒了杯水,随后也给自己添了杯。
吕德贺端着水杯喝了口,笑了笑。
“自你去跟婉慈见了一面,她也没再跟我闹了,晚饭也有好好吃。”
他把水杯放下,看向陆杨的眼神显得很真诚。
“还得多谢你过去劝她了。”
陆杨摇头,“没什么的。”
多余的话陆杨不打算说,应了句就沉默下来。
吕德贺见他这样,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收了起来。
“贺叔跟你道歉,那天晚上是我着急了。”
陆杨撩起眼皮看他,“贺叔怎么突然提起这事?”
“没有,只是怕你心里多想而已。”
吕德贺手指点了点大腿,思考了一瞬,跟陆杨说:“我想好了,你与婉慈总归也是要成婚的,现在你也是半个吕家人,那晚我不该多想,也不该让人擅自进你房搜东西。”
陆杨听着挑了下眉,任由着他往下说。
“为方啊,自你与婉慈被赐婚的那一刻,你与吕家便脱不了关系,吕家繁荣昌盛,你也会扶摇直上,吕家和陆家,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贺叔说这些,是认为那事是我做的?”
吕德贺不信陆杨听不懂他的话,他能过来说这些话,便是看在吕婉慈的面上,给陆杨一个机会。
只要陆杨明确态度,他就不会追究太多。
可陆杨却是说出这样的话,吕德贺脸上的温和有些挂不住。
“为方啊,你先别跟贺叔赌气,贺叔的话已经说得这般明了,你可是当年的六元状元,贺叔相信你不会不懂我的心思。”
吕德贺也直接挑明自己的态度,让陆杨今晚给他一个选择。
“哎呀。”
陆杨微微扯了下嘴角,“贺叔您别生气,您知道的,我的选择从来没有变过,变的只是贺叔您的态度而已。”
此时夕阳西下,橙黄的光线照进房内,两人对坐着,表面上谦让,实际上谁也没让谁。
吕德贺算是看清楚了。
陆杨这人就是外表温和,实则浑身是刺。
“是我的错。”
吕德贺叹了口气,“贺叔老了,脑子糊涂了。”
“贺叔别这样说,我都忘了。”
陆杨也叹了声,语气轻快和缓,似是真不在意之前发生的事一样。
但吕德贺哪会当真。
他们这样的,表面功夫惯会的,陆杨这点把戏,他还不至于看不透。
年轻就是这样,即使再聪明,也不会掩饰自己的内心,让人一眼看破。
他摸了摸胡子,也恢复了之前那副熟稔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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