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杨把茶壶放下,抬眸看向两位姑娘。
一个正抱着古琴嘴角微微含笑,眉目似水,柔情无限。
一个略显清冷,眼神依稀能看出一丝忧愁,隐隐约约吸引着人往下探究。
陆杨看了一眼孟良平和何照玉,两人这会已经端起茶杯,正轻声地说着科试的事。
见两人不搭理人家,陆杨便轻咳一声,说:“两位姑娘弹些轻松舒缓的曲子就好。”
怜香和惜玉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正聊得欢快的两人,和始终笑意淡淡的陆杨,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应了声“是”,便敬业地往弹曲的地方走。
两人坐的地方离陆杨他们有些远,陆杨他们若是小声些说话,那两人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一会,余音袅袅,柔和悦耳的曲子响起。
陆杨拿起一块糕点,一边悠闲听曲,一边听孟良平两人说话。
孟良平听到古筝响起的声音时便顿了顿,随后才继续说:“上次乡试,我们正榜有七十二人,副榜有十四人,也就是说我们省能参加乡试的名额,足有四千七百四十人,分下来的话,我们府也能有接近八百人。”
孟良平的语气有些低沉。
上上一次乡试的正副榜中额都比上一次的要多。
若是上一次乡试能多中几人,他们省也能多几百个参加乡试的名额。
想到这,孟良平便摇头叹了一句。
“可惜了。”
陆杨明白孟良平话里的意思。
他们省是个中省,这乡试正副榜上的人数,直接影响着他们这些生员能去参加乡试的数额。
毕竟每中举人一名,便能增加六十个名额。
而副榜一人,便能增加三十人。
若是按照上上一次的乡试正副榜中额来算的话,他们省这次能有接近五千三的录送乡试名额。
孟良平这句可惜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毕竟两者之间,能有五百多人的差额呢。
这多一人,就意味着能去参加乡试的机会大一些。
这若是能参加乡试,那就有中举的机会。
不过这些都是无法控制的事情,主要的还是要靠自己的实力。
何照玉拍拍孟良平的肩膀,安慰道:“裴安兄莫要心慌,这科试不成,还有录遗呢。”
获得乡试资格考试的途径以前有四种,分别是科试、录科、录遗和大收。
不过前些年大收出了些事,便被先皇给废了。
如今也就剩科试、录科和录遗了。
其中这科试,便是他们即将要参加的考试,由学政主持,考核对象是府县学的生员。
不过由于岁考中有置等,一二等参加科考,后面的几等倒是可以去参加录遗。
而录科是针对贡监生的考试,由学政和国子监主持。
在籍的贡监生则在本省参加学政主持的录科考试。
在监的,则参加国子监的录科考试。
录遗对象就是因各种原因没能去参加科考和录科,以及科试未取、新入学的生员。
也就是说,若是陆杨几人科试没过,他们还有一次机会,那就是去参加录遗。
何照玉说这话,陆杨倒也能理解。
只是孟良平不像陆杨和何照玉,他是参加过乡试的。
这些流程他自然了解,主要是他对自己考过乡试有些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