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堡,地处陕北大地的黄土高原上,依内墙(内长城)而建,地势较高,无定河绕北门而过。威武堡是延绥镇三十六营堡之一,也是延绥镇中路十营堡之一,管辖着二十六座墩台,是一座周长不过三里的方型营堡,且只有三座城门,分别为东门震福门、南门镇朔门、北门威武门,南北相对的一条主道,再加上东门的一条主道,构成了一个T字形街道,贯穿整座威武堡。
刘博源家住在城南,所以每次从东门下哨回来,抄近道走小巷,都要花上半刻钟的时间。
……
一个用土坯垒起来的两米高围墙的小院子,两扇老旧的木门半开着。
刘博源推门而进,一栋土木结构的土砖房映入眼前,墙壁的墙皮脱落和屋顶的瓦片碎裂,显示着这房子的主人家境贫寒,没有钱财来修补。这便就是他现在的家。
院子里的左侧角落里放着一些陈旧的农具,旁边还简单的用木板搭成了一个鸡笼子,隐隐听见里面有鸡鸣声传来;右侧旁是一个连接主屋的厨房,旁边还有一口水井。主屋前的门口两边贴着一副半新的对联,这似乎在告诉人们新年刚过去不久。
屋里似乎有人,听到了推门的动静声,也没有出来查看,只传出一阵苍老的声音:“是我儿回来了?”
刘博源听到了这是他母亲罗氏的声音,随手把扛在肩上的长枪放在屋檐下,便走进屋内。
一台陈旧的织布机正摆放在屋内的一边,占据了屋内本就不大的地方,织布机前一道身材有些佝偻的背影,正背对着刘博源,织布机随着罗氏的转动,吱呀作响。
许是听到进屋的动静,罗氏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转过头来,看向刘博源:“源儿,下哨回来了,饿了没?”
刘博源望向自己这具身体的母亲,年纪不到四十的罗氏,头上已经出现了一些白发,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许多,腰背也因为长期的劳作而变得有些驼背,衣服上修补的一块一块。
刘博源知道,自从他爹被征召抗击鞑子,一去不复返之后,自己的娘亲就一直辛辛苦苦地操持着这个贫困的家庭,舍不得给自己添一件新衣,为了就是让他能吃饱穿暖。
看着自己娘亲的模样,刘博源心中有些愧疚,自己占据了这个身体以来,也没有为这个家付出什么,反而是穿越至今两三个月的时间,自己似乎变得非常能吃,一顿能吃上三四个成年人的饭量,把家中本就不多的粮食吃的都快见缸底了。再如此下去,那肯定是熬不到开春下种了。
因此,为了给家中省点粮食,刘博源只好忍着肚中的饥饿,笑着说道:“娘,我不饿,刚才大勇带了几个黑馍馍给我吃了,现在还饱着呢,一点也不饿。”
罗氏听了,也是责怪道:“你这孩子,今早叫你带点麸麦饼吃,你都不要,几个黑馍馍能顶什么饱,待会儿娘给你做顿面食吃。”
听到能吃上一顿面食,刘博源也是有些惊讶,疑惑的问道:“娘,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罗氏从织布机前站了起来,笑着回道:“源儿,你都忘了,今天是崇祯六年二月初二啊,也是你生日啊,过来今天你就十六了。”
罗氏便伸出粗糙的双手,扶正了刘博源头顶有些歪斜的红笠帽,感慨道:“我家孩儿也长大了,也该说上一门亲事了,赶明儿我托王媒婆去问问,哪家有合适的姑娘,让你早日成家,这样娘亲我也能对的起你那死去的爹了。”
说完,罗氏似乎又想起了悲伤往事,眼眶浮现泪水。
刘博源听完罗氏的话,顿时有些窘态,自己现在都还未满十八岁,就如此早的结婚,以后恐怕生出来的孩子早夭几率都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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