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周帝愤怒的一拳捶在大案上,恼声道:“尔等当日又不曾在太庙,如何做证。”
祈容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在周帝话音刚落下的一瞬间,便接过了话,“陛下有所不知,臣事先在太庙中安排了一间隐蔽的隔间,诸位大人就在里面,将陛下与赵守一乃至四位长老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周帝脸色陡然僵住,百官都在里面?这怎么可能?
太庙他去过无数次,对里面的格局一清二楚,绝对没有什么隔间。
再者,如果真要临时建造一个隔间,必然要动土木,而太庙是严禁私动土木的,想要无声无息在太庙动手脚,连江一道都做不到,除非有他的旨意。
假的,都是假的!
想到此处,周帝灰败的眼睛里迸发出一抹亮光,就像身陷绝境的人看到了一线生机,指着祈容厉声道:“你在撒谎,太庙根本没有什么隔间。”
祈容拢着袖子,微笑道:“臣一人或许会撒谎,可首辅大人呢,百官呢,难道他们所有人都在撒谎?”
周帝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正所谓人云亦云,谎言这种东西,一旦说的人多了,往往就会变成了真实。
周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这种不利于自己的局面,越是要保持冷静。
他的目光在百官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定格在祈容身上,冰冷阴沉的声音在殿中缓缓响起,“你拉拢百官,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究竟想要做什么?”
祈容仰头,毫不犹豫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臣想请陛下兑现诺言,禅位太子。”
面对祈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周帝额头青筋暴跳,双手因为攥得过于用力,指节泛白。
良久,他按下心中汹涌的杀意,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太子,面无表情的道:“太子乃国之储君,朕既立了太子,便存了传位之心,这是早晚的事;只是太子尚且年少,经验不足,无法处理庞大繁杂的朝政,也担不起一国之重;所以朕打算再多历练太子几年,这也是为他好。”
祈容抬头,迎向周帝森冷阴戾的目光,一针见血地戳穿周帝的谎言,“究竟是想历练太子,还是舍不得手中的权力,陛下心中最是清楚,非要臣说出来吗?”
“放肆!”
周帝豁然起身,重重一拳捶在大案上,脸颊抽搐,狰目欲裂。
祈容这句话,就像一把刀,狠狠斩碎他最后,也是唯一一块遮羞布,将他最丑陋最自私的一面,展现在人前。
周帝死死盯着祈容,咬牙切齿地道:“看来朕对你真是太过纵容了,让你变得这般狂妄自大,恃宠生骄,连朕也敢污蔑!”
“来人!”
周帝厉喝,眼里是浓烈到压抑不住的杀意以及……恐惧。
是的,就在刚才,他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一阵恐惧。
他有一种预感,若是再不杀了祈容,会有更不好的事情发生。
守在殿外的两名侍卫听到周帝呼喝,立刻大步走了进来,但刚走了几步,便被一道人影拦住了去路,“退下。”
周帝瞳孔如遇强光,剧烈收缩,脸色更是变得难看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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