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他们的愤怒与失望，一干衙役则是松了口气，纷开握住刀柄的手，小声道：“这颜家人倒是机灵，知道可能会出事，提前离开了。”
另一名衙役看着院子里气急败坏的众人，心有余悸地道：“是啊，否则这些人发起疯来，就算咱们哥们儿一拥而上，也未必能保得住他们。师爷？师爷？”
“什么事？”文七惊醒过来。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衙差一边问一边疑惑地看着心不在焉的文七，师爷很少有这个样子的时候。
文七定一定神，道：“既然人不在，咱们先向回去府尊大人覆命。”
在将众人驱散后，他们循原路回到了顺天府衙。
赵守成负手在大堂里来回踱步，看到他们回来，顾不得府尊的架子，急忙迎上去道：“如何？有拦住吗？”
“回府尊大人，卑职等人赶到的时候，颜家已经人去楼空，所以并没有出事，但暂时还不清楚他们的去向。”
“没出事就好。”赵守成松了一口气，复道：“世子来了，正在后院与明大夫商量救治一事，你既然回来了，就跟本府一起去见一见。”
“是。”文七拱手答应。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挤满了人的后院，那些中毒的女子，或是捂着脸嘤嘤哭泣，或是想要自寻短见，被家人死死拦住。
还有人围着一具被白布蒙住的尸体哀声痛哭，闻之伤心。
又有人毒发而亡了……
赵守成面色一黯，快步穿过闹哄哄的院子，来到内堂，此处如今成了明一剂暂住之处，勉强算是清静。
得知颜家姐妹并不在府里，祈容并没有太多惊讶，微笑道：“倒是祈某忘记告诉府尊大人了，今早已经派人将她们接走，暂时安置在侯府之中。”
听到这话，赵守成心头一松，拱手道：“看来世子对此早有预料，佩服！”
祈容笑一笑，长眸一转，落在文七身上，意味深长地道：“辛苦文师爷专程跑一趟了。”
文七瞳孔倏地一缩，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了起来。
祈容知道是他去了颜宅，可刚才府尹大人并没有提及他，只说派人去了一趟颜宅。
祈容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
文七按下心头的忐忑，挤出一抹笑容，“世子言重了，这是文某该做的。”
祈容淡然一笑，没有多言。
“明大夫，本官刚才过来的时候，又看到有人毒发身亡，这……这可如何是好？”
赵守成搓着手，眼巴巴地看着明一剂。
谁让他现在有求于人呢。
“人都齐了吗？”明一剂面色也不大好看，人面花发作的时间，比他预计的要短。
“昨夜都喊了整整一夜，该来的应该都来了，也许还有那么几个没过来，但眼下……”赵守成瞅了一眼院外，无奈地道：“咱们等不起啊！”
明一剂抬眼看向祈容，“你呢，可还要离开？”
祈容明白他的意思，道：“可能得离开一趟，但子时之前，应该能够回来。”
“好！”明一剂狠狠一咬牙，“那就定在今夜子时两刻，在此之前，老头子先回去一趟，拿些东西。”
赵守成闻言，连忙道：“明大夫需要什么东西，只管吩咐，本官派人去取。”
明一剂上下打量他一番，轻哼道：“怎么着，怕老头子去了不回来？”
赵守成被戳破了心思，老脸一红，不过他能爬到这个位置，自然不是什么脸薄之人，若无其事地笑道：“明大夫高风亮节，医者仁心，又岂会撇下这么多病人不管；本官是担心明大夫来回奔波劳累，想着分担一二，好让您……”
“行了！”
明一剂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我要的东西你们找不好，事关人命，马虎不得，必须得我亲自跑一趟。”
见他这么说，赵守成也不再勉强。
看到明一剂离去，院里院外的那些病人乃至家属都慌了神，以为连明一剂都救不了他们，请辞离去。
赵守成好说歹说，才算拦住他们，没有蜂拥上去阻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