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祈守章沉吟道:“按着原先定下的日子,六月十六你就该和颜氏完婚了,但眼下颜氏双亲俱亡,有孝在身,待她三年守孝期满后,你们二人方才能够成亲;明日我就进宫向陛下禀明此事,至于送去颜府的聘礼就放着吧,也别搬来搬去了。”
“一切听凭父亲安排。”祁容低头应着。
祁守章抿了一口茶,说道:“还有一件事,当初你与颜夫人的死讯传回京城,颜秉文曾经来找过为父,说他想起了淮阳王为杀他不可的原因。”
“是什么?”
祁守章摇头,道:“我也曾问过他,但颜秉文一口咬死,非要我带他去见了陛下才肯说。陛下天颜,岂是他一个从九品小官说见就能见的,正好当时陛下传召为父入宫,就没有理会他。”
“等我从宫里出来,再想找他的时候,竟得知他已经死了,所以直至这会儿,为父都不清楚淮阳王究竟被他抓到了什么秘密,令其非杀颜秉文不可。”
“颜氏是其长女,而且当时她也在场,这件事,她极有可能知道;你得空的时候,去打听一下。”
待祈容应声后,他看了一眼黑沉沉的窗外,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聊了半个多时辰,遂道:“天色不早,回去歇息吧。”
“是,儿子告退。”
祈容起身行了一礼,方才退出了书房。
“二哥!”
祈月看到他出来,秋水般的眸子猛地一亮,提着素白繁复的裙裾飞奔过来,紧紧揽住他的胳膊。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热,祈月才觉得踏实了一些,胸口不再空落落的。
突如其来的少女体香令祈容微微一愣,待回过神来,他微微一笑,轻拍着祈月冰凉如水的手背,柔声安慰,“别怕,二哥在呢。”
祈月乖巧的点头,手微微松了几分,但仍然揽着祈容的胳膊不肯松开。
祈容也只得由着她,抬眼看向不远处正抹着眼角的祈丰,打趣道:“大哥这是哭了?”
祈丰嘴角一搐,赶紧背过身子用力抹干泪痕,嘴硬地道:“胡说,我这是被风沙迷了眼睛……咱好歹也是七尺男儿,怎么会跟个女人一般流眼泪呢。”
说着,他又装模作样地揉了揉眼睛,“哎,你说这刚才好端端的,怎么就给起风了呢,眼睛都揉疼了。”
见他在那里强行替自己挽尊,祈月娇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揭穿道:“我都好几次看到大哥流眼泪了。”
被祈月当面拆穿了谎言,祈丰脸庞猛地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羞怒道:“好你个臭丫头,二哥回来了,就不把大哥放在眼里了是不是,看大哥怎么教训你!”
说罢,他抬手作势要打,祈月咯咯笑着藏到祈容身后,嘴里喊着“二哥救我”。
祈容的平安归来就像一场甘霖,滋润了沉寂多时的镇南侯府,令它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笑闹过后,祈丰问出了兄妹二人心头的疑惑,“既然恒越你没事,为什么不早早回府,就算有事缠身,也可以托人来报个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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