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后似乎早有预料,淡淡道:“皇帝这是要软禁哀家?”
“儿子是为母后凤体着想。”这般说着,周帝朝殿门走去,这是要传黄忠进来,送陈太后回慈宁宫。
就在周帝手指将要触及朱红的门闩时,陈太后突然道:“哀家手里,也有一份密诏。”
这句话,如同一根又尖长又狠的钢针,狠狠刺在周帝手背上,令他迅速收回手,转过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气定神闲的陈太后。
密诏?母后手里有父皇的密诏?这怎么可能?
一时之间,周帝脑袋嗡嗡作响,手脚僵硬冰冷。
半晌,他压下心底的惊悚,试探道:“母后手里有密诏?怎么从来没听母后提起过?”
陈太后捧着温热的茶盏,突然问道:“皇帝还记得杜九吗?”
周帝不悦地拧起了浓黑的双眉,但还是耐着性子道:“自然记得,他是父皇的贴身大太监。”
“对,杜九运气好,原本只是打扫处的一个杂役太监,有一回投了先帝眼缘,就给调到了先帝身边当差,这一调就是整整二十年,也是他送的先帝最后一程;后来先帝过世,他就被皇帝调去看守先帝陵墓。”
“母后好端端地怎么突然说起他来了?”
陈太后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往下说,“哀家这阵子总是梦见先帝,就让孙嬷嬷替哀家去先帝陵前祭拜;孙嬷嬷回来的时候,竟带回了一封信和一封……密诏。
哀家看过杜九写的信后,方知先帝临终之前,曾写了一封密诏给杜九;先帝过世后,杜九没有将密诏拿出来,而是悄悄藏起,这一藏就是十数个年头,直至这次孙嬷嬷过去,他自觉时日无多,才将密诏拿了出来,让孙嬷嬷转交给哀家,也算是了结一桩心事。”
“哀家起初觉得匪夷所思,杜九只是一个奴才,怎么敢做出私藏密诏的事情,直至拿到密诏,方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这么说来……母后已经看过密诏了?”
“正是。”
“敢问母后,密诏中写了什么?”周帝死死盯着陈太后,试图从她脸上瞧出什么端倪。
陈太后盯着他,眼底交织着复杂难言的厌恶和忌惮,“这么说年来,哀家一直很好奇,当年先帝明明最看重的是老十二,为何却将帝位传给了你,直至看到密诏,哀家才总算解开了这个疑惑。”
下一刻,陈太后抬手一掌,狠狠掴向周帝,后者眼疾手快,一把握住陈太后手腕,才不至于受这一掌。
“你做什么?”周帝恼怒地质问着,就算陈太后是他生母,也没有资格掌掴他。
“你好大的胆子!”陈太后抿一抿唇,用力挣开他的手,目光凌厉如刀锋,她抿一抿唇,一字一字道:“居然敢伪造诏书,窃取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