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夏与迎秋连忙追了上去,执伞替她挡住头顶毒辣的阳光。
“小姐,怎么了?”
迎夏小声问着,离得近了,方才发现祈月整个人都在发抖,如同寒冬中的孤零无依的落叶。
祈月根本没听到迎夏的声音,在掀起车帘的那一刻,她的目光乃至心神,就被一条细白到近乎透明的莹白绳索以及一把短刃牢牢攫住。
她认得这条绳索,是用冰蚕丝编织而成,水火不侵,坚韧无比,与旁边的短刃一样,都是祈容的随身兵器,轻易不离身,就连睡觉,这两样东西也是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如今,冰蚕索在,短刃在,唯独二哥不在,这意味着什么,二哥……二哥……
祈月目光一转,落在旁边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匣子上。
祈月身子颤抖得越发厉害,她认得这种匣子,是用来……用来装骨灰用的;
难不成,里面装的是……
下一刻,她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往后跌去,迎秋二人惊呼一声,连忙抛了伞去搀扶,却已经来不及。
在祈月将要摔在地上时,一只健壮有力的手臂及时抱住了她,正是江尧。
他将祈月扶起之后,便要松手,哪知他刚一松,后者又往旁边倒去,整个人犹如没了骨头一般,软绵绵的,根本站不住。
江尧无奈,光靠迎夏二人又扶不住她,只能半抱半扶。
若换了平日里,一向自持侯府小姐身份的祈月,早就推开了江尧,还得话里话外一顿刺;可这会儿,她就像没有灵魂的布偶娃娃,目光呆滞,软软倚靠在江尧身上。
“长姑娘,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祈兄的随身兵器会出现在这里,他人呢?”
江尧问着走到近前的颜惜微,声音沉重而紧张。
在祈月松手跌倒前,他也看到了车厢里的那几样东西,心里顿生不祥的预感。
颜惜微长睫一颤,声音嘶哑地道:“回来的途中,我们遇到贼子伏击,他们杀死了母亲,之后……世子也被其中一名贼子拖往万丈深渊之中。”
尽管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时,江尧脑袋仍是嗡嗡作响,好似马蹄踏过一般,混乱而发疼。
祈容死了?那个俊美儒雅,看似谦和温柔,实则比谁都要精于算计的祈容死了?
那个熬过尸山血海,躲过无数明枪暗箭的祈容,居然会死在几个拦道截杀的贼子手中?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想要反驳颜惜微的话,却发现自己喉咙涩的就像抹了沙子,努力半晌,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江尧心神恍惚,揽着祈月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力道,后者像一块破布一样,软软摔在地上。
一粒没来得及扫净的石子,划破祈月娇嫩的皮肤,染上一抹妖艳的嫣红。
胳膊上的疼痛让祈月空洞涣散的目光渐渐凝起焦距,她推开搀扶的江尧与迎夏等人,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来到颜惜微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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