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祈容出现并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冯氏也愣在了原地,诧异过后,巨大的欢喜如潮水一般向她涌来。
虽然刚才面对齐氏时,她很是强硬地表示,就算惜微一辈子不嫁也没关系;但心里到底还是难过的。
天底下没有哪一个做母亲的会希望女儿孤独终老,总盼着女儿能够找到一个相知相许的良人,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结果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先是惜微突然出现,随后又宣布了这则好消息,还……还连婚期都定好了,
这……这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冯氏紧紧捂住嘴,不敢松开,她怕一松手,就会激动的忍不住哭出来。
祈容笑向浑身僵硬地齐氏,“还请婶母帮着掌掌眼,看我比那李家公子如何?”
颜秉德捅一捅身边的齐氏,“夫……夫人,现在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去!”
齐氏低低喝骂了一句,见众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只得努力牵动脸部僵硬的肌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冲着祈容道:“世子说笑了,世子一表人才,家世显赫,与我们家惜微再般配不过,哪需要我这个妇道人家掌眼。”
祈容眼眸微眯,“婶母刚才不是还觉得惜微与那李公子最般配吗?”
齐氏被揭了老底,脸庞涨红如猪肝,正琢磨着要怎么回答时,祈容接下来一句话将她吓得半死。
“要不婶母辛苦一些,去趟京都,与太后理论理论,或许她老人家觉得在理,收回了懿旨也说不定。”
“不……不用了。”齐氏强笑着,这样热的天,她却冷汗涔涔如雨下。
“还是去一趟得好,观言,将烈风牵过来。”
“是。”观言恭敬地应着,很快便牵了一匹毛发油亮,色如烈火的骏马过来。
“我这匹马是陛下所赐,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日夜兼程的话,不出三日便可来回京都,我让观言护送婶母过去。”
“别别别……我不去……太后……不去……”齐氏被吓得语无伦次,面对观言递来的缰绳连连后退,仿佛那是会要人命的毒蛇猛兽。
去跟太后理论?那得活的多不耐烦,才会去做这样的蠢事,她可还想多活几年。
然而无论她怎么摆手拒绝,观言都没有收回缰绳的意思。
颜秉德低声埋怨道:“让你别赚这昧良心的银子,你非不听,瞧瞧,现在闹出事情来了吧。”
听到这话,齐氏顿时怒上心头,压着声音怒骂道:“现在怪起我来了,之前你不也赞同的吗?再说了,要不是你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家跑去赌钱,家里会至于连聘金都凑不齐吗?”
颜秉德被她骂得满脸臊红,不敢回嘴,只能嗫嗫道:“我也是想搏一把,要是赢了,那就什么都不用愁了,哪知运气那么不好!”
见他这会儿还不知悔改,齐氏气得嘴角不住抽搐,“回去再跟你算账!”
她扔下这句话,转头看向祈容,满脸堆笑地道:“是我被那李家给的说谋钱冲昏了头脑。什么公子,那就是一个连数数也不会的痴傻儿,还跛脚,模样也长得丑,这样的人怎么配与世子相提并论!”
祈容淡淡一笑,“婶母刚才说惜微是扫把星,只配嫁去李家?”
他抬手接过观色递来的伞,体贴地撑在惜微头顶,替她挡住渐渐炎热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