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一向柔弱的冯氏停下后退的脚步,鼓起勇气道:“惜微……不是那样的人,你……你别在这里胡说!”
“我胡说?!”
齐氏声音细高尖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惜微和祈家世子相识,且后者两次登门求亲,后来颜家出事,他屡次从中周旋,就连这宅子都是他租下给你们的,这是不是事实?宋家退婚又是不是事实,你说!说!”
她问得很巧妙,没有像刚才那样直斥二人关系暧昧,而是用“相识”、“求亲”等词取而代之。
果然,冯氏被迫点头,“是,但是……”
冯氏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齐氏高声打断,“大家都听到了吧,她自己承认了,可见我并没有造谣生事,所讲的话句句属实!”
颜秉德趁势道:“就是,我夫人从来不撒谎!”
见众人被颜三夫妇忽悠得一愣一愣,大有相信之势;
冯氏心急如焚,急声道:“不是这样的,惜微与祈世子清清白白,凡事止乎于礼;是……是宋子谦他……他觉得不合适,不想误了彼此终身,这才取消了婚约。”
宋涟因为贪慕淮阳王府权势,见异思迁的事情,宋家来退婚的时候,曾隐晦得提过一嘴;
所以冯氏并非不知道问题出在宋涟身上,但她是个谦和厚道之人,不愿在背后嚼人是非,所以硬生生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但这无疑给了齐氏颠倒黑白的机会,只见她尖声道:“谁不知道宋涟对惜微自幼钟情,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若非惜微做了不知羞耻的事情,他万万不可能悔婚!”
不等冯氏辩解,她又看向众人,一脸痛心疾首地道:“虽说惜微这孩子不争气,但总归是看着长大的,我这个婶母不能坐视不理;所以这几日到处奔波就为了给惜微找一门亲事,让她不至于被人笑话。”
“大多数正经人家一听说姑娘是被退婚的,连话都不想说,直接给赶了出来。
我到处求爷爷告奶奶,贴尽了面子,总算是说成了一门婚事,对方是邻县的绸缎商人,开了好几家店铺,只有一个独子,刚满二十;
他们家九代单传,唯一的儿子真真是宝贝一般,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惜微只要嫁过去,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奶奶,若再生个一儿半女,那地位就稳如泰山了;
你们说说,这样的人家,有什么可挑的,偏偏我这个嫂子好心当驴肝肺,一口拒绝了不算,还把我给赶出来,连口热茶也不给喝;你们说说,气不气人?!”
众人连连点头,都觉得冯氏不知好歹,也不知谁先起了头,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起了冯氏。
“颜家娘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这么好的婚事,这么好的亲家,你还挑什么的呢?”
“对啊,虽说颜老爷以前是县令,可到底是以前,今时不同往日了,不能总是这样眼高于顶。”
“可不是嘛,这要是换了我家虎妞,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说话的是一个马脸妇人,她咧着嘴,满脸羡慕。
一旁的胖妇人与她是邻居,两人向来不对付,听到这话,当即取笑道:“张家婶子,可算了吧,就你家虎丫那身形,有人肯娶她就不错了,还指望那种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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