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后心头一跳,故作恼怒地道:“皇帝难不成以为哀家是故意的?”
“儿子没说过,不过母后心中应该是清楚的。”周帝随手取一个金黄的橘子在手中,一边剥着一边道:“儿子不知道母后为何会对颜氏有这样大的敌意,但儿子劝母后一句,莫要再打她的主意。”
陈太后瞳孔微缩,寒声道:“皇帝在威胁哀家?”
周帝笑一笑,没有否认。陈太后沉默良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祈恒越好大的本事,哀家从未见皇帝对哪个臣子如此上心过。”
“也不全是因为他。”周帝漫不经心地说着,随即将剥好的橘子递到陈太后面前,“这橘子看着不错,母后尝尝。”
“哀家不想吃。”陈太后别过脸,她憋了一肚子气,自是没什么好脸色。
周帝也不在意,收回手自顾自剥了一瓣递入口中,赞道:“嗯,皮薄汁多,甜而不酸,果然不错。”
陈太后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皇帝说不全是为了祈恒越,那还有谁?”
周帝吃过橘子,一边接了黄忠递过来的帕子拭手一边道:“颜氏擅于调香制香,母后是知道的吧?”
“这是自然。”
“去年一年,天灾人祸,导致国库空虚,面对蔓延京都的灾荒处处捉襟见肘,好不容易靠着恒越追回来的那点银子度过了难关,突厥又在边境闹腾起来,在边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边军好不容易将他们赶出去,却还在边境集兵,蠢蠢欲动;边军八百里加急,要求朝廷增兵,可朝廷自己也食不裹腹,衣不遮体,哪里还有能力增兵;可如果不增兵,突厥就会看出朝廷外强中干,从而发起强攻;
突厥一动,南边西边都会随之而动,一起攻打大周,夺取疆土。
无奈之下,儿子只能动用私库,再加上赵国师捐粮,这才能够增兵北境,震慑突厥,令他们不敢犯境。”
陈太后蹙眉道:“这些事哀家都知道,但这一切与那颜氏有什么关系?”
“那母后可知,朕为何会肯拿出私库?”
陈太后正要摇头,忽地心中一动,脱口道:“难道是因为颜氏?”
“不错。”周帝弹一弹道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微笑道:“镇南侯府与朱家联手签下保证书,三年之内,颜氏所开商铺的生意一定会超过宝蝶斋,百宝楼还有明月轩,并且赚取到足够弥补私库的银两,否则他们两家所有家财一律充入私库!”
陈太后听得瞠目结舌,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周帝肯开私库,起因竟然是颜氏;
难怪他一听到自己给颜氏赐婚,就立马过来了;
难怪他宁可与自己撕破脸,也要强迫自己收回成命;
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
“梆!梆!”
外头传来打更声,不知不觉间,已是到了二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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