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捕头瞪着这个刚来不久的属下,惊疑不定地道:“你怀疑世子?”
“捕头误会了。”刘成连忙解释道:“世子是何等人物,岂会犯下凶案,属下是担心世子遭贼人劫持,会有危险。”
被他这么一说,赵捕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刘成见他有所意动,小声道:“要不……咱们追上去看看,万一真要是属下猜想的这样,不仅能破了案子,还能救下世子,到时候在府尹大人面前,您脸上也有光,指不定还能再往上升一升呢。”
被他这么一顿怂恿,赵捕头差点就答应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迟疑道:“万一车里并非你说的那样,岂非惹恼了世子?”
“那也可以推说是关心世子安危,一时情急,才会有所冒犯。”刘成早已经准备好了应对的话。
赵捕头狐疑地打量着被风灯照见半边脸庞的刘成,“今儿个是怎么了?平日里可没见过你这么积极。”
刘成闻言,讪笑道:“属下这不是想早些破案嘛,不然老悬着案子,这心里多难受啊。”
赵捕头不以然地道:“这有什么好难受的,破不了悬案多了去了,听说大理寺那边压着上万桩的悬案呢;就连咱们衙门也有几百上千件。”
“话虽如此,但总归还是想破了案子。”刘成一边应付一边瞄着渐行渐远,只剩下一个影子的马车,眉眼间掠过一丝急切,忍不住道:“捕头,咱们追吧,马车都快没影了。”
面对刘成的催促,赵捕头依旧没有动,不知在想什么。
在刘成快要等得不耐烦时,他抹了把打在脸上的雨水,摇头道:“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走吧。”
“可万一真在马车里头呢?”
赵捕头目光复杂地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那一位可是镇南侯世子,正三品的副都御史,还是京察的副主审官,那些平日里威风凛凛的二品三品大员,如今见了他都跟孙子似的。
单凭你刘成一句怀疑,一句万一,咱们就冲上去搜车,呵呵;
甭管查没查到,我这身皮非得给扒了不可。”
见刘成还想要说话,他又沉声道:“也许那小厮撒谎了,但据我所知,世子身边一直有一群神出鬼没的护卫,这些人不见踪影,却从不离身;听说世子以前遇到过几次刺杀,都是这群人给拦下来的。
试问世子若真被凶犯挟持,这群护卫怎么可能毫无动静?所以依我猜测,那凶手并不在马车上。”
他身边的几名捕快听到这话,连连点头,其中一人道:“我也听说过,好像叫什么狼影卫,据说都是当年跟着他一起从战场上下来的,铜皮铁骨,刀枪不入,厉害得紧。”
另一名捕快笑斥道:“还刀枪不入呢,你志怪话本看多了吧,哪有这样的人。”
“真的,我亲眼所见,你们爱信不信。”
赵捕头抬手打断手下人的争论,沉声道:“不管怎么样,有那样一群护卫在世子身边,根本不需要我们费心思。”
“可是……”
刘成还想试图劝说,赵捕头已是一脸不高兴地打断,“怎么着,你非得去世子面前露个脸才高兴吗?”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赵捕头摆一摆手,冷笑道:“别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心思,刘成,在我手下当差很委屈你吗?”
刘成大惊,连忙道:“属下绝无此意,还望捕头明鉴。”
“既然没有,就给我老实一些,好好当你的差事,别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对你没好处!”赵捕头阴恻恻地盯着他,眸子在黑暗中如欲噬人。
“是,属下谨记捕头教诲。”刘成唯唯诺诺地应着,毕竟赵捕头是他上司,不过这心里头却是暗暗将后者给记恨上了。